一霎那打光大亮,合音乐高将气氛推上端,二楼被短暂照亮,凌肖抬起,讶然扬起眉,出一个笑容。
白起满脸的不可思议,直勾勾盯着男人转的背影。他不理解白焜在想什么,显而易见,孕育在他腹中的胎儿是兄弟乱的恶果,在他原本就足够畸形的里诞生出一个更加畸形的存在,这绝无温情可言。所以他加重了语气又一次答:“我不后悔!它不该出生……它会是个怪物!”
“你有一周的时间考虑。”那个男人如是说:“如果你想把它生下来的话,我不会给你安排手术。”
白焜态度的突兀转变对白起而言并非惊喜,他看起来又诧异又困惑。这不是一个难以出选择的题目,问题的答案只会有一个:“不用考虑了,我同意手术。”
白起抬起脸,正好对上白焜的视线。
这话说起来没什么不对的地方,evol本就是异于寻常事物的特殊存在,有人会把它当作基因进化的能力,也会有人把它当作非我族类的怪物。但白起还是心生荒谬之感,毕竟他正是因为没有evol而被白焜抛弃,又因为觉醒了evol才被白焜拾回。
隔天检结束白起便出院回了家,他本不打算在这件事尘埃落定之前去见凌肖,然而算算日子将近凌肖的易感期,这又不能不让他感到担心。
白起定神凝视面前的女生,苹果脸,小鹿眼,语气大大咧咧,长得却很乖,这样的反差大概也是一种魅力所在。凌肖会喜欢这样的女生吗?他想,看起来确实适合,男人和女人,乐队成员和粉丝,Alpha和Omega,像是两个完美契合的齿轮。
白起并不清楚凌肖的交友情况如何,恋爱谈过几场,床伴有过几个,这些隐私的分享都超过了他和凌肖之间那丝岌岌可危的关系能够括的范围。但他知,如果不是感兴趣,凌肖不会放任他人进入自己的社交圈。
“我猜凌肖最近在易感期,”白起出浅笑试图表达善意:“如果你们,嗯,发生关系的话,记得要好安全措施保护自己。”
然后他看到他名义上的父亲微微侧过,轻飘飘瞥他一眼,:“你和他,你们两个也是怪物。”
白起也顺着她们的喊声看向舞台,凌肖早已低下去继续
旁边还有几个年轻姑娘同样趴在栏杆上看演出,白起闻不到信息素的味,只凭直觉认定这应该是一群结伴的Omega,职业通病使得他多留心关照了几眼。她们正在嬉笑:“就是他啦……哎呀,你我,我今晚肯定会睡到……已经要到联系方式了,叫凌肖……”
他垂眸陷入某种恍惚的情绪,自然没有注意到白焜在听到那个名字后又睁开了眼。助手同为Alpha,自然感受到了后上司投来的锐利视线,忍不住在心中敲起了警钟:参与到上司与实验品的父子矛盾中可不是什么有趣的验。
细语:“这款镇定剂效果更好,只是考虑到对胎儿有影响,我原本打算换成药效较为温和的那款。你噩梦了是吗?刚才实时监测数据起伏很大,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如果有必要,我们需要重新调你的惯用药。”
当晚有演出,白起着那张门票最终还是去了Live House。场下人来人往,光线昏暗,凌肖弯下腰同观众击掌,前排的人群便沸腾起来,纷纷向前涌去。白起避开热情的粉丝走上二楼的休息区,倚着栏杆向下看,一束打光照在凌肖上,映得他眼睛明亮。
比思维先一步出回应,助手称了一声“是”后才反应过来白焜是要她使用那支已经好的温和版镇定剂。
女孩们尖叫起来:“果果!凌肖是不是在对你笑?!”
女生一愣,继而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狂妄言论全被别人听了进去,脸颊通红:“哎呀,我在开玩笑呢,加上了好友而已,他都不一定还记得我。我只是打算演出结束后再去试试搭讪。”
这太值得被嘲笑了。
熟悉的名字另白起不由侧过看去,不料离他最近那个女大学生同样作势要转,相碰的那一瞬间,他下意识护住自己的小腹。
“抱歉!你没事吧?”女生上前一步扶住白起的胳膊,抬时更被他难看的脸色吓了一。白起这才回过神来,同样向她致歉,脸色却不见半分好转——令他恐惧的是自己下意识的反应。就好像,好像一个真正的孕期妈妈,他的已经好了这样的准备。
她想说些什么转移话题,便听到白焜命令的声音:“镇定剂换成刚才那一支。”
白起像往常一样伸出手臂,略有些歉意:“我想应该是偶然情况,很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梦到了温苒……呃,我母亲。我已经很久没有梦了,大概只是意外。”
男人站起,一军装服帖地穿在上,颇有气势:“我说了,你有一周的时间考虑,别出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说着,她又羞腼地看向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