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鹤栖云时的恐慌在将人抱进怀里时便已烟消云散,悬空的心落了下来。云砚之拢好被子,借着月光仔仔细细的打量分别了近两月的人,只觉得怎么也看不够。
鹤栖云没有理会他,先前一番拼了命的挣扎耗尽了他为数不多的力,脑袋一歪贴着血滋呼啦的肩便昏睡了过去。云砚之也疲惫的叹了口气,就着这姿势跟着他一起睡着。
“...杨兄,阿云还未醒,你先用饭吧不等他了。”云砚之一夜没睡,在杨逐月推门的那刻他便轻轻捂住了鹤栖云耳朵。
“别谢我,你能让他睡着,想必也能让他吃饭,等他醒了你差人来告诉我,我叫人重新些饭菜。”杨逐月轻拍了拍他另一侧肩膀,拎着食盒出了门。
隔日杨逐月来送饭时,往日早已经睁着眼静静看着房的人此刻睡得正香。自鹤栖云到长歌后,这是杨逐月第一次见他睡得如此沉。
云砚之勉强笑了笑,抚着鹤栖云脸侧:“杨兄,这回多谢你了。”
鹤栖云这样想着,一口咬到云砚之肩,血腥味在口中蔓延。云砚之闷哼一声,却依旧抱紧了人不肯放。
后传来的声音十分熟悉,鹤栖云这才迟钝的发现自己没有躺在床上,他挣扎着坐直转过,当真是那个叫他噩梦缠夜夜惊醒的元凶。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低低沉沉的一开腔,将杨逐月吓了一。杨逐月放下食盒,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见鹤栖云靠在他怀中睡得香甜,眉也未如往常般紧紧拧着,不由得小声叹:“这么久以来,他一回睡到现在。我昨日还在想,放你进来到底是对还是错,今日一见,我赌对了。”
鹤栖云一口气睡到午后,睁开眼时整个人都有些懵,他许久都未像这样一夜无梦的睡到自然醒了。
杨逐月怒斥一声,一脚踹到云砚之上,压着嗓骂:“你对阿云了什么?!枉我还以为你知错会改方才放你进来!”
鹤栖云像护崽的疯兽一般将云砚之肩撕咬得鲜血淋漓,直到他发现不自己怎么咬,云砚之都不会松开他,这才停下了撕咬。
鹤栖云被他抱住,双手没有拍打的空间,他恐惧极了,梦里的一幕幕都在他脑海里回放又回放。
云砚之蓦的侧过脸,在月光下,鹤栖云眼角残余的叫他看得一清二楚。那滴泪似是砸在他心口,将他三魂七魄都震上一震。
这段日子里吃不好睡不好的又何止鹤栖云一个,鹤栖云离开那日的情景在他梦里来来回回的重演,有时还会添上些更为荒诞的东西。
他沉默的抱紧鹤栖云,小心翼翼的往后挪了挪让后背靠上墙,调整好了姿势让怀里的人睡得更为舒服些。
云砚之松了口气,抚着鹤栖云后颈:“还生气便多咬几下,只是肩骨,换手臂给你咬好不好?”
杨逐月不想听他放屁,伸手想将鹤栖云抢回来,云砚之当然不肯。一来二去下鹤栖云便被晃醒了,正无声争执的两人瞬间屏息凝神的看着被挤在两人之间的人。
云砚之被他踹醒,困顿的眨了眨眼,不解的看着杨逐月,“...我...我没有对阿云什么啊......”
杨逐月第二次推门便嗅到房中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他快步冲到床榻前,只见鹤栖云满脸是血痕,无知无觉的靠在云砚之怀里。
他要跑,跑到没有人知的地方把孩子生下来,让他平平安安长大。
鹤栖云刚睡醒浑无力,被云砚之抱着却是挣脱不开。
“阿云醒了?还要睡么,肚子饿不饿?”鹤栖云一睁眼,云砚之便发现了,拉高了落的被褥将人裹好。
怀里的人已沉沉睡去,他想将人放回床上,颈侧却突然落上一滴微凉的水珠。
“云砚之...我求求你...你试验完了...你放过他好不好...我自己生自己养...不会和他说的...不会妨碍到你的...求求你不要拿他试验...”他蓦的落下泪来,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奋力推着云砚之,嘴里糊不清的呜咽哀求。
“阿云!他对你了什么?!”杨逐月握住鹤栖云肩膀,咬着牙恨不
鹤栖云一睁眼便是这剑弩张的局势,他有些瑟缩的捂住了肚子。
“我不会拿他试验的,莫怕,莫怕...”云砚之紧紧抱住怀里扑打的人,附在他耳边呢喃,不知是说给鹤栖云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我只是怕你有危险,我发誓不会伤你和孩子一点。”
云砚之起初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听了几遍后他终于懂了,却是难过的像被闷打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