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栖云好似...得了什么他治不了的病似的。
杨逐月颤着手端起瓷杯,‘咕咚咕咚’灌下大半冷茶,方才找回自己声音,轻声:“我赶到时砚之不在房中,他抱着孩子靠在路旁的树上,我刚一走过去,砚之便把孩子给我。还有...砚之在昏过去前告诉我,阿云...阿云想杀孩子。”
云砚之说的是真的。
“这是自然。”杨逐月搂紧了孩子应声。
而杨逐月立在树下抱着孩子发呆,云砚之在昏厥前攥着他衣服说的话,在他脑子里面来回响着。
杨逐月思来想去,默默长叹一声,叫来侍卫去鹤栖云门口守着,自己则抱着孩子去找云砚之,他也得看看云砚之伤势如何。
从鹤栖云前一秒笑语晏晏与他讨论送什么给杨逐月,到鹤栖云骤然变脸,不知从哪掏出匕首想杀孩子被他挡住。
杨逐月空白的脑子里现下只有这一个想法,这一认知敲在他心上如炸雷般让他呼顿时急促不堪,口剧烈起伏着。
“这事儿你莫声张,等砚之醒来再议。”裴元思忖片刻,又:“砚之将孩子交予你,必然是相信你的,砚之未醒这段时间便麻烦你照顾下孩子了。”
的人状态明显不对劲,杨逐月当机立断将找鹤栖云的事搁置在一旁,快步上前扶住云砚之摇晃的子。
“他...”杨逐月愣了愣神,张嘴开阖几下发出了一点嘶哑的音节,他这才发现,口中竟干涩到他难以出声。
鹤栖云真的想杀孩子。
等裴元给他缠上纱布,杨逐月方才停下狂颤的眼睫,他悄悄的退了几步坐在扶椅上,后背被骤然渗出的冷汗浸透。
杨逐月抱着孩子,脑子一片混乱,在察觉到云砚之失去意识后连忙爬起来高声呼喊,终于让路过的弟子将云砚之送去了裴元那儿。
这下不仅杨逐月,连裴元一时都有些怔愣,旁人不知,他可是知的。鹤栖云为了孩子命都可以不要,如何会出这种事来?
云砚之底子好,隔日便醒了,背后的刀口钝钝的发疼,他艰难的坐起,愣神了片刻便记起了全。
云砚之一到裴元那边,立刻就被送进内室,杨逐月亲眼看着裴元取出几乎没入云砚之后背的匕首,止住狂涌的鲜血,再合外翻的肉将之包扎起来。
他对鹤栖云,已是完全没了招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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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阿云...”
“阿云想杀孩子...小心阿云...”
裴元与杨逐月说完便自行出了门,挥手叫了几个会些武功的去鹤栖云门口守着,以防鹤栖云伤了自己。
他看的分明,鹤栖云这一刀丝毫未留手,若不是云砚之以自挡住鹤栖云,这一刀若在孩子上,不是伤在哪都是九死一生。
裴元洗完手方才发觉坐在一旁的杨逐月,他走到杨逐月面前,探看了一眼孩子,沉声:“这位先生,砚之是你叫人送来的,可否告知他出了何事?为何有人能在我万花谷内伤人?”
这一扶便瞥到了云砚之后背明晃晃的匕首,杨逐月脸上血色尽失,颤着声焦急:“这...这是谁干的?!这样狠手是要置你于死地吗?!你仇家怎能入得了万花谷?!”
既然云砚之说了鹤栖云要杀孩子,他自然不能抱着孩子去找鹤栖云,而云砚之也不敢把孩子交给别人。
这个问题也许只有等云砚之醒过来才知了。
云砚之见了熟人心下松了口气,本就在强撑的意识逐渐散去,他没有时间向杨逐月解释什么,只来得及将孩子进杨逐月怀中便昏厥过去。
云砚之叫他小心鹤栖云?还说鹤栖云想杀孩子?难云砚之背上那一刀就是鹤栖云的?
杨逐月怎么想也想不通,这几件事怎么会扯到一块儿去?但云砚之背上插着匕首还强撑着抱孩子跑出来,十有八九不是假话。
可是鹤栖云为什么要这么?
脑海里的记忆褪了色,他最后抓住的画面,便是那一抹呆坐在床上的孤寂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