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山莲抬起。
莲无奈地暗自叹了
简直是实习记者没有重点的纯真念。秋山莲毫不客气地戳穿他的内心所想。
「就是抽烟的危害。现在的人为什么一定要抽烟呢?对有害的物质,不有什么特别的用意,像什么缓解压力、分散注意力的,把一卷焦黑的植物点燃的烟进肺里,总归是坏事吧?」
「我为了你的健康才提醒你的……」
「对啊。」
「我说,你打算什么时候才能变得不那么天真……」
真司一个人若有所思地碎碎念着,噔噔的脚步声回在屋内。莲听得不耐烦了,无语地打断他说。
「关于我的?」
「莲,我要写一篇报,关于你的。」
这种情况下,秋山莲通常会说。
「我可是专业的!你要质疑我吗?」
「无法接受香烟的家伙,是永远不会理解成人世界的。」
真司在店里无所事事,所以想出门跑业务,不过秋山莲劝他打消了主意,他转而又开始胡思乱想了,一天有十几个小时都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希望这样能想出编辑长期待的爆炸新闻。
那个笨实习记者,平时被上司耍的团团转,在咖啡店里帮忙时遇到难缠的客人本毫无办法,叫他在房间休息几天也是因为婶婶对他的天真看不下去,认为他没法好好接待客人了,才出这个决定。
「至于吗?烟草而已,又不是税务局的人,你的还多啊。」
「多闲事。」
「嗯?」
真司将笔夹在耳廓上,撩起鬓边细碎的浅金色发,一掰起手指,难得细声细气地说。
真司用剪刀裁下一截纱布,之后用牙齿咬住纱布的一角,双手拧开药膏的盖子。他将药涂抹在纱布上,涂完以后,再把药膏放回去。
「烟草啊,毒品啊,都是危害社会的毒瘤!」
他这样强地说,手上却默默用指腹掐掉烟。出于某些原因,他意识到自己所说的话的可笑之,也不禁暗中自嘲起来。
莲心不在焉地回答。他低下,打量着自己的指腹心想。他的手上早就起了一层厚厚的茧,掐烟已经没有疼痛的感觉了。不是因为房间里没有像样的烟灰缸,只不过用手掐灭烟会更方便,同时也因为看着那缕火花扑的就消失在指尖,让他产生一种自己掌控了命运的幻觉。他本想直接拒绝,但看着真司从乱七八糟的柜子里翻出纱布和药膏,一副有成竹的模样,于是默默噤声。
「这种事情我怎么会知啊!」莲的疑问简直是在嘲笑他,真司嘟起嘴不满地抗议。不过看到秋山莲指尖瞬间熄灭的星火,他的语气立刻又下来,「莲,你又用手灭烟了吗?不是说过嘛,那样会把手指伤的。」
被莲训斥过后,真司嘟囔着嘴了个鬼脸,然后抓起稿纸继续趴回床上写字去了。他正在书写一份通讯稿,抱住枕靠在床抓耳挠腮思索了半天,实在想不出该写什么内容才好。莲也不想搭理他,捡起一份床柜上的报纸翻阅起来。过了好一会儿,真司灵机一动,一拍脑袋。他说。
「喂,我说,城。」
真司生气地说着,在莲的指用力打了一个死结。
年少为了显示不成熟的自己已然成为大人,他豪饮、报复地抽烟,逞能地出入花天酒地的场所,染上了各种恶习。不消多久,普通的叛逆行为很快无法满足他了,可是出于生活的顾虑,浑浑噩噩过一段时间后的莲只得逐渐回归正轨。然而大人的恶劣习惯以及各种虚伪,已然深埋在他的灵魂当中,那种消沉堕落的生活姿态,这样糜烂的自己,莲自己都无法接受。经由时间的沉淀,那种潜意识里都没法摘下伪装,转而变成掩饰真实内心的一副镣铐,外在地表现出来,就是冷酷而不近人情的成年男子模样。
被真司的蛮力扣住了关节,莲「嘶」地闷哼一声。
「你到底会不会啊。」
「相信我的包扎技术吧,上回令子小姐被热水伤,就是我帮忙理的。」
「我的事不用你。」
就凭他三脚猫的技术,说不准会恶化自己的伤情呢。秋山莲还是想阻止他,不过真司已经拉住了他的手腕,手忙脚乱地在莲拇指上包裹住歪歪扭扭的纱布。细碎的金发在日光的照耀下近乎透明,遮住了真司低下时认真细致的神色。看他的一丝不苟,仿佛有一点靠谱的样子了。
但是,实际上真司的行为也仅仅是看上去的靠谱而已。
「我当然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