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里是短发。”
莲叹了口气。
“随便吧,我喜欢随便的日子。”真司不理解他的否认,絮絮叨叨地说,“早就想剪一个新的发型了。现在的发太长了,已经看不清路啦,必须要像女孩子一样扎起来才好……”
“欸,不是只有你发现了吗?连编辑长、令子小姐,哪怕优衣和婶婶都没察觉吧!”
“是吗?那也只是一绺发而已,出现蜘蛛大概是因为屋很久没有打扫了……”
莲掀开蒙住脸的被子,无语地扣住真司乱动的腰,沉声责备:“搞什么啊你,还睡不睡觉了。”
“那可不是普通的发,而是幸福降临的征兆啊!”真司一拍脑袋,说,“我想起来了,那天理发的时候,掉下来一只蜘蛛。那可是蜘蛛啊,早晨理发出现的蜘蛛,是好运降临的兆吧?”
“啊,别扔掉!”
“好吧。优衣和婶婶呢?”
他将双架在莲的腰上,整个贴住对方结实的躯。莲忍耐了一会,拘谨地伸出手,听见下颌微弱的呼声以后,才落下掌心轻轻抚摸真司的发。
“疼疼疼——”
“真是个随便的人。”莲评价说。
“怎么少了一块?”
秋山莲掉那透明的长发,举起来对着吊灯仔细观察。过了半晌,他皱起眉说:
“那么,不是女朋友也不是优衣她们……母亲的话,一定有过几回吧?”
秋山莲点点,转要将剪下的发丢进垃圾桶。
“为什么要收费?”秋山莲疑惑地反问他,“如果没把发干净害得你着凉了,晚上受罪的应该是我吧?毕竟某人的声音……”
“这不是没剪多少吗?”真司对着镜子看了半天,发现不同之后展颜惊喜地说,“莲好厉害,这边看上去整齐多了。”
“一绺发而已……”
“莲,你给别人理过吗?”
“上上!”真司钻进莲的怀里,安心地重新盖起被子,说,“现在可以睡了。”
把他也卷了进去。
“你不知。”
莲掀起真司额的刘海,出他整片光洁的额。真司垂下眼睑的时候,挠过眉间的碎发盖住了往常展人前的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扫过可爱的脸颊。莲将手上海藻般乱纷纷的金发认真梳理分明,打量着真司柔的发丝和秀美锋锐的鬓角。飘起的发梢住莲的掌心,像一纤长的天鹅羽,轻轻抚弄莲手心上的掌纹。
“莲,你真的一点都不浪漫。”
“谁让外面的理发店价格昂贵,最便宜的理发竟然都要将近四千円,完全接受不了吧?虽然是自己剪的,但只要用后面的发将前面的发遮起来不就不会被人发现了吗?更重要的是,一分钱也不用花了,可以省下来一大笔钱,什么都好吧,我想拿去吃一碗加叉烧的酱油捞面……再有剩下的,就去买一张彩票好了。”
“等等,发的话,你打算收费吗?”
“母亲早就去世了,所以我对她没什么印象。”
“不可能吧?”真司摸着下巴思索起来,“惠里小姐呢?”
真司不置可否,上气鼓鼓地挥舞着手臂,反驳他:“谁叫我是未来的超级记者呢?为工作劳太过劳累了,有几白发也很正常吧。”
真司撅起嘴。
既然莲这么说了,真司也暂且放下悬着的心。
“那也不能剪成这样。”
他忽然揪住耳边那片短了一截的发,问。
“哈哈,现在知我刚才的感受了吧!”
“该死,这是自己剪的啦,参差不齐,很难看吧?”真司的语气不像高兴也不像难过,非要说的话,大概是迫于不少生活压力但又努力抗争的乐观。
秘密被发现,真司先是愣住,继而忍不住地咯咯笑起来。
“过来。”秋山莲把真司拉到镜子前面,同时搬来一只凳子,“就在这里坐好。”
干净漉漉的发,准备进入下一个环节。一开始就是秋山莲提出要帮真司发的吧?说着说着,莲又提到自己会理发的事。真司自然信以为真,也想见识莲的本事,所以央求他帮自己理发。
“母亲的事,我早就不记得了,所以你不用歉。”
“没有,我只给自己理过发。”
“城,你才二十岁就有白发了吗?”
真司小声歉:“……对不起。”
“好好好我知了我知了!”
其实这样好的,很好看。要是剪成短发,和周围的人一模一样,岂不是无法现在的自己了?本来内心就已经很幼稚了,还要剪成学生时代的短发,怎么看都是长不大的小孩吧。莲漫不经心地剪着崎岖的发尾,表面上发着呆,实际在心里替真司的发型辩解。
随
秋山莲摇了摇,丢掉那白发,继续替真司发。真司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于是警觉地按住莲的手腕,问他。
真司喊了一声提醒。
“我为什么要帮她们理发?”
莲的动作顿了一顿。他犹豫着沉声说。
过了一会,秋山莲放下手中的剪刀,揭掉罩在真司上的围裙。“剪好了。”
真司意识到自己夜晚那控制不住的鼾声,立刻岔开话题。
“真是个幼稚鬼。”
“莲?”
3.理发
“我都说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