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贾诩惊声唤住了眼前熟悉的shen影,他几乎要疑心自己是瞧花了眼,可那gu【归心】带来的感觉不会骗人,经年相chu1后积攒的直觉更不会骗人,他非常确信,面前的这个女子,正是当今天下的汉桓公——本该远在陈留的王!
看着许沫从容转shen后,亮起在火光里的样貌,贾诩愈发震撼地睁大双目,表情一时失了控制
“你……——,原来你就是……”,就是那个曹cao2新娶的夫人,传说中特来襄助魏王的“巫山神女”!
许沫倒是并不意外被他认出,早在宴上的时候,哦不,或许更早,那日她听到在曹cao2居所议事的稔谙声音,便知是贾诩前来,投奔了曹cao2
她有恃无恐地对他lou出个笑意,“文和,别来无恙否?”
贾诩脸上却也没有许沫想象中的那般,得遇明主后的春风得意,反而是有些沧桑和怅然,雾白的眸子透出驳杂的倦怠
他似乎也消化掉了许沫“从男变女”这个事实,chun角挤出一抹笑意,“尚算安康”
“孤想让你帮我zuo一件事”,许沫开口直言,有【归心】在手,不怕他不听从
“我不会主动向外暴lou殿下的shen份,殿下尽可放心”
“不,除了这个,孤还需你另外再zuo一件事”,许沫笑得狡猾,虽说之前她答应了“五年之期”,但眼下可是他自己撞到她手上的,正好她无人可用,不如借他之手pei合一番
“这……”,贾诩对抗着心底那gu叫嚣着应允的念tou,今时不同往日,他到底犹豫了
“怕什么,必不叫你zuo背主之臣,只是代孤提一句话而已,简单得很”
“究竟是何话?”
“待曹cao2再召你议计时,你就说,并州之争,应从三chu1破局,然后举荐孤与曹丕、曹植,带兵自太原、河东、河内三郡攻打”
贾诩盘算了片刻,心中暗自诧异地抬眸
如此大争之世,若不可摧伐于外,则先使其崩于内
“殿下是想作bi上观,看鹬蚌相争,而渔翁得利吗?”
贾诩望着她的脸,有几分恍然,独自入局,以shen为饵,或许她从一开始存的就是以蛇吞象的心思
“然也”,许沫颔首,丝毫不惧他的看穿,“你只需传了这话,至于曹cao2采不采纳,自不用guan,若是怕留下把柄,亦可托别人代为转达”
贾诩思索着垂眼,其实除却她隐藏的shen份,这步棋,也称得上阳谋了,依他对曹cao2和郭嘉二人目前的了解,推测他们必是要拿下并州的,如此堂而昭昭,势在必得之物,怎么可能不争呢?
但是此计,一旦采纳,便是万劫不复啊
“殿下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zuo这样自毁前程的事?”
“不凭什么”,许沫有些恶劣地直言dao,“凭你没得选”
她说得简短,可贾诩却立时听懂了她的意思,就算他不zuo,她也会找别人zuo,而他出于“某种”原因,没办法zuo出阻碍陈留发展的事情来,所以只能放任她布下陷阱,撇开徒增烦躁以外,抗争没有任何意义
贾诩自讨没趣地苦笑起来,从前还在陈留的时日,他虽已料定将来,陈留必会与曹魏争利,却总还抱着侥幸心理,期冀着那一天来得慢些,方才离开陈留,顺着最初的抱负投奔于魏王帐下
不过如今看来,这般摇摆不定,陷自己于不义,他可当真是,愚不可及
许沫觑着他难看的面色,赶忙怀柔地补救了句,“文和,陈留随时欢迎你回去”
“曹cao2帐下已有郭嘉,且谋士众多,若孤没猜错的话,你仍还未取信于曹cao2,空留在此只能是怀才不遇,而孤的shen边却不同,你知晓的,令君他常修于内政,无人随孤在外驰骋”
“是以若你肯放下成见,诚心归来,便还是孤的谋主”
压抑许久的遗憾与苦楚,终于在她的恳切邀请中得到宣xie,贾诩的指尖甚至都颤抖起来,他其实也厌倦了曹营惺惺作态的氛围,和上下沆瀣的勾心斗角,如若一开始他没有去过陈留,他或还可忍受下来,安分地呆在曹营中,当个明哲保shen的一份子
可是见识了陈留那般人人皆为自己的理想而奋斗,万众齐心,无比繁华欣荣的景致,他还怎么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