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长袍的年轻浮士德后站着卷曲小胡子的魔鬼,正在冲着观众笑着。
厅中点着明亮的灯火,侍者一个个端庄地笑着,迎接前来观剧的绅士淑女们。穿着礼裙的淑女们用扇子遮住脸,优雅地下了车,和男伴一起走进剧院,遮住嘴低声交谈着。
在这种氛围中,一个人前来的须佐之男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穿着笔的西装,外面披着一个大衣,手中提着一个箱,拇指上带着一枚价值不菲的紫色戒指,英俊的容貌引起了富家淑女们若有若无的打探和挑逗。
这个城市的民风和他之前待过的都不一样,有些过于开放了。须佐之男只能用礼貌而挑不出错的绅士笑容一一回礼,却不知这笑让她们更加来劲了。
须佐之男正打算走进剧场,衣帽间的侍者拦住了他,委婉提示:“先生,您的手提箱和外套需要寄存在这里吗?”
须佐之男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看样子手提箱不能带到剧院里去。他点了点,将箱子和大衣交给他:“多谢。”
去掉外套之后,贴的西装显得他材好极了。他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西装内侧的武,抿了抿嘴。
他顺着票上的数字找到座位,是个前排最中间的位置。看起来八岐大蛇倒是真心想让他看一场歌剧,须佐之男冷笑一声。
全场几乎爆满,他左右两边的座椅却都空了出来。
他怀中的天羽羽斩已经微微发,嗡鸣着。可惜在这样人满为患的情况下,须佐之男很难分辨这把用八岐大蛇的血和自己的骨制成的武究竟是因为谁而颤动。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的人,摩挲着拇指上的戒指。空气中充斥着绅士淑女们的香薰气味,将所有血族的味都遮掩地干干净净。他掏出那封信,闻了闻上面干涸的血迹的味,再一次将八岐大蛇的气味刻入脑海里。
歌剧很快就开始了,稀稀拉拉的交谈声也逐渐消失,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舞台上的浮士德上。
须佐之男一直紧绷着,对于他来说在黑暗环境中视物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他在漆黑一片的环境中打量着周围人的神色,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所有人都沉浸在歌剧中,除了他。优美的唱腔传入他的耳朵,他却无心欣赏。
他不相信八岐大蛇叫他过来就是只为了看一场歌剧,所以那个勒森魃一定在暗谋划着什么,说不定正躲在哪个角落优游自在地观察着他警惕而坐立不安的样子。
他知那个男人一定会这样,像猫抓老鼠一样逗弄着。须佐之男咬了咬牙,一双好看的眉皱了起来。
只是谁是猫谁是老鼠还不一定呢。
第一幕的中途,浮士德遇到了美丽纯洁的少女玛格丽特,正在向魔鬼诉着衷。
须佐之男悄悄地走了出去。他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八岐大蛇不会无缘无故地约他出来又将他晾在这里,他也早就好了吃一场仗的打算。
须佐之男走在剧院走廊的红毯上,歌剧的中途离场是一件不礼貌的事情,所以这时候没有人出现在走廊里,只有一名端送酒水的侍者举着托盘肩而过,然后天羽羽斩突然开始发――
须佐之男眼睛微微睁大,然后抬手就拉住了那个侍者。
“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侍者有些疑惑自己为什么被拦下来,他停住了脚步,礼貌地问。
须佐之男的手紧紧攥住了那个人的手腕,眼睛凌厉地盯着他:“八岐大蛇?”
侍者尝试将手腕抽出来,却没有抽动。须佐之男的手像铁钳一样箍住侍者的手臂,他只能尴尬而不失礼貌地说:“您是要找人吗?我可以引您去前台。”
看着这不似作伪的表情,须佐之男却没有放松警惕。追杀八岐大蛇的这些年他可领教过这个勒森魃到底有多狡猾,有多擅长伪装,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直接尝一尝。
他表情突然变得柔和起来,眼睛变成了血一样的红色,里面的温柔似乎要将人溺毙。侍者愣愣地陷进了那温柔的血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