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的力松了,广陵王收了伞,朝府内轻快:“孙策,快来看看仲谋给你带了什么礼物!”
“仲谋,这笔还是你收着吧。”
孙权像无数个往日一般前往假山,只是这次刚踏上小径,便锐地捕捉到一两声极其细微的声音。
是兄长。
孙权咬了咬,将木盒递给孙策:“是书肆先生送给兄长的礼物。”
家宴又是一番热热闹闹,孙尚香尤其高兴,缠着广陵王一口一个“嫂嫂”、“好嫂嫂”,把孙策叫得心花怒放,连着喝了许多酒,广陵王坐在孙策旁边,亦是喝了不少。孙权静坐在一角沉默地吃着菜,与周遭热烈的氛围格格不入。
走近了些,声音更清晰了。压抑至极的低//与息,混着烈的情//,呢哝着蜜语,泻着欢愉。
一里的路程很短,短到孙权只觉不过几息时间孙府的牌匾便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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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权犹豫了几刻,答:“是书肆先生赠与兄长的。”
另一个人已经不用确认了,一目了然,是广陵王。
家宴结束时夜色已,孙权回到卧房中取出了木盒里的笔。笔红木手温,尖坚,蘸墨写字畅有力,手感极佳。可一想到这笔背后的义,又觉得刺手了起来。
孙策接过木盒,打开的瞬间笑容便凝滞了。广陵王兀地爆出了笑声,上气不接下气地问:“怎么样?礼物喜欢吗?”
后院有一一人高的假山,几簇草木点缀其间,宁静幽密,平日里几乎无人造访,是孙权常用来小憩的地方。
孙权猛然僵住了。无意撞见兄长这种事情,理当迅速回避。然而许是晚间亦饮了酒,鬼使神差地,孙权向前迈出了脚步。
“笔杆是紫檀木,笔刻着寂阔的山水,笔是长白山黄鼠狼的尾巴的狼毫。”广陵王打量了两眼,递还于孙权,“仲谋眼光不错,倒是一只品质上佳的笔。”
换了一常服的孙策活络着骨,兴冲冲地走到孙权面前,“仲谋带了什么礼物?快让我看看!”
「这笔原是作为兄长与你结亲的喜礼。」
好一对碧玉佳人。
白皙手指在深红色笔杆的映衬下更显细腻灵巧,未开笔的淡黄色尖抵在手心,让人隐晦地心生写画之。
“送给孙策的?”广陵王讶然,脸上出了戏谑的表情,“你兄长一定喜欢这份礼物。”
“这……”孙策默然,合上了木盒,将它重新回孙权手中,“这老怪无趣的,笔这种东西当然送给我勤学好问的弟弟,送给我干嘛。”
,连同木盒将其捞住。
雨在广陵王手中晃了几分,少许雨滴落在孙权的上,广陵王见此揽过孙权的肩将其笼于侧。似是想到孙策收到“礼物”后的神色,广陵王掩着嘴笑了起来。
孙权敛去眸中思绪。
温热的手心紧贴于肩臂,那人笑靥如花,孙权张了张口,却又把将出的话咽了回去。
晚间微风拂,孙权心中繁杂,便决定夜出散散心。明月高悬,月光落在地上似碾碎了一层银。雨后的空气散着清凉,竹林花草的冷香尽入鼻息,孙权只觉莫名的烦躁感褪去了不少。
木盒外侧还余留着孙策的手温,落于孙权微凉的手中却如同灼烧一般。孙权紧攥着木盒,看着广陵王与兄长携手走向后院。广陵王眉眼笑,嘴中还打趣着兄长;兄长耳尖泛着红,低声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