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后的人影了出来,远远地,孙权看到两赤//的,上面的是兄长健硕的躯,下面的被遮挡了大半,只能看到两条雪白的胳膊攀着兄长的后颈。
广陵王的发丝松散着缠在兄长的后肩上,下颚抵在兄长肩窝里,面颊上染着薄红,一双柔的沾着红的水光。
孙权迷怔地站在原地,直到广陵王的视线和他撞在一起。
广陵王没有出任何窘迫,却是更亲昵地吻上孙策的侧颈,反倒是孙权惊吓地后退了一步,失足踩到后方的树枝,发出了枝丫折断的清脆声音。
孙策似有所感,瞬间拢住广陵王,厉声喝:“谁?!”
“一只小猫罢了。”广陵王捧住孙策的面颊,轻笑:“不用他,一会就自己走了。”
孙权逃也似地离开了。
卧房的幽烛还在烧着,孙权慌忙地灭蜡烛,和衣躺在床上。心如擂鼓,脑海中不停地闪过那双白皙的藕臂与漆黑的眼瞳,低哑轻柔的声音回在耳边,毫无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又下起了雨。沙沙的雨声似又裹着那缕奇异的幽香,将他带回了那短短的一里路的时光。
一个朦胧模糊的声音轻唤着他的名字,细腻温凉的手轻抚着他的面颊,白指尖挑过他的骨,解//开了他的外衣,紧接着温香玉贴了上来。白花花的一片晃了孙权的眼,手被突然捉住,带着从腰际划过,落在了腰侧一狰狞的疤痕上。
低喃的声音渐渐变得清晰,而后便如惊雷一般炸响,她轻声:“仲谋,这里好疼啊。”
“!”
孙权猛然从床榻上惊醒,他急促地息着,浑被冷汗濡。孙权踉跄地下了床,快步走到案几旁,随手抓过一只笔杆便狂草起来。
「是妖人……是妖人……她对兄长了什么……是妖人……妖人……」
手中的笔微微颤抖,孙权肆意发着,甚至不知自己在胡乱地写着什么。
她一定是使了妖法!让父亲母亲,让尚香,让兄长都失了心智,她一定下了蛊!她蛊惑了所有人!
她蛊惑了所有人!
她蛊惑了所有人。
她蛊惑了我。
手中的笔杆被陡然折断,发出刺耳的声音,孙权从癔症中回了神智。
折断的笔兀然是书肆先生送的那,而纸张上犹然留有四个尚未干涸的潦草字迹。
「山有木兮」
孙权骤然失了力,跌坐了下去。而后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拿着断笔将四个字涂抹成黑圈,又像还不够似的,将纸张撕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