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啸说:“吃了没准儿能让您心里舒服点。”
忽然又想起个小事,庄啸说:“上回去你家,我买给你爸你妈的礼物,好像搁在你那儿了?”
血日逐渐坠落,近地平线时,被城市边缘的建筑群分割成一块一块,光芒淋漓破碎。平板旧楼里,无人问津的阴的角落,父子俩难得相对而坐,打完了架也歇口气儿。
庄文龙问:“你跟嘉煌还有姓杜的签合同了……签卖契了?”
太阳升起,太阳再落下去。
庄啸说:“毕竟是我给您买的。心里不痛快的时候,抓一把嚼了吃,您就当是嚼我了!”
庄文龙说:“怎么就能吃舒服了?”
庄啸说:“过两天我就走了。”
裴琰心想,你想我,你舍得离开我么。
庄文龙笑得略凄凉,老子嚼你干吗。
和哪都着,我就摸啊摸啊,来回摸你,你,摸你大。”
一天又一天,在这个城市里,有人过日子是享受,也有人过日子是熬,各家都有一番滋味。
“没有。”庄啸摇,“我不会签。”
庄啸转把客厅的废品杂物拾掇出一块空间,然后又打了一盆热水,端到他爸脚边,说:“给您洗个脚。”
他给他爸带了些吃的、用的,真空包装的保质期长的食物,还有从美国买的一堆保健品。不是方药,治不了什么病,吃这些东西就是买一份昂贵的心理安。
庄文龙愣了一会儿,很失落:“你是不是,干了不好的事,瞒我?”
庄啸说:“没有。”
裴琰问:“你想再把这场戏演一遍么?就演给咱俩人看。”
庄文龙又问:“上回看见你跟那个叫裴……裴什么,你俩还一起拍戏吧?”
庄啸再次去探望他爸,在京短暂逗留期间,总要陪陪那孤家寡人的老爷子。
裴琰说:“我就想仔细瞅瞅你当时是怎么的。那个绸缎质地的子特别薄,你好像真是了。”
庄文龙木木然地坐在桌边,望着那些瓶瓶罐罐,哼了一声:“有什么用,能把瘸了的给吃好了?”
裴琰说:“啊,是啊,你可以留着下回再送。”
庄啸不答话,但听筒里渐的呼声都把话说了。
黑夜里,白色墙,空旷的房间,没有情人陪伴的大床,两人都陷入很长时间的沉默,呼急促。
裴琰紧跟着说:“你想让我演也行,你来啊。你来,我给你演。”
庄啸:“……”
裴琰说:“你下回见面自己送不就成了,我替你送算什么。”
庄啸心想,不舍得,想一直都在你边,想一直都有人这么疼我啊。
庄啸不假思索:“想。”
裴琰问:“想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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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文龙怔愣地瞧他:“怎么啊,这是?”
庄啸说:“你够了。”
老家伙这情绪是颠三倒四,好一天歹一天
庄啸蹲下,试了一下盆里的水温。他爸突然一掌拍在他肩上,五指像要抠他肉里似的,抓住他:“儿子,我,我打你两巴掌,总之也打不坏你,老子又没真下狠手……我也老没用了……”
庄啸说:“你替我送吧。”
庄啸说:“你替我给了吧?跟你爸妈说声抱歉。”
庄啸嗓音蓦然沙哑,说:“戏拍完了,已经杀青了,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