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说和一番不定还能减些耗费,不消余下多少,全都返给赵兄岂不一举双得?”
赵大一想也是个理,便从怀中摸出一包银子,正是五两递与闵生,又胡诌些狗屁不通的文辞说嘴,闵生懒得理他,左耳听得右耳冒,口中嗯啊应付,心中暗骂这不晓事的村夫好生悭吝,竟连个跑吃茶的钱都绝口不提,此番必要赚他一笔,鼻中哼气,脚下引路,按下不表。
乌金西坠,倦鸟归林之时,二人行至白鹤,兰香早在后门打望,见闵生携人而来,心中惊骇,暗:“这贼措大莫不是吃饱饭打厨子,竟引了人来拿我。”
待近些,看闵生旁边那人又不似差役,拿眼打量,却见他四五十年纪,黄微须,举止俗,面目沧桑与农夫无异,却穿着好绸褂儿,着巾儿,簇新鞋儿,那腰里还别着柄泥金扇,吊着个八宝,怪模怪样,不不类,好似驴粪扑粉,老柿子上霜,兰香掩着帕子“噗”的一乐,心中有了分教,开门将二人迎入院内,殷勤请进罩房。
王二见情形不对,一把将兰香拉出,问:“又闹怎的?一个措大还不够,又往进领人,要当妈妈儿你自去,别拿她撒气。”
兰香斥:“放你娘的屁,人是我让领的不成,你王二本领通天,要打要赶你怎不去?我还不是为着咱们多存些路钱,再说那穷酸上去干事不也是你许的,现在好又空口白牙的污我当妈妈儿,我是妈妈儿你又是个甚么忘八?贼囚子休要只扯着我说嘴,你有骨有气的怎不进屋里揪住打一阵,索闹起来见了官,一个也别活!”
正在此时,房门吱呀一声,二人循声望去,却是闵生走出来,拱着手笑眯眯:“事先未打招呼,擅作主张是小生的不是,这边赔罪了,还望二位不要伤了和气,倒误了好事一桩,哪有财神到家反往外推的理。”
兰香点:“那是自然,我这兄弟子急躁,却也不是莽撞人,一时想不开懵住了,方才我正劝他哩,不知先生请的那贵客是怎说的。”
闵生:“别的你也不消多知,他是乡中富,今日只求一绝色的,只要合眼,便有这个数。”说着伸了两只指摆在眼前。
兰香嗤:“闵先儿怕是说笑了,我那妹妹人品你是领教的,这么点子碎钱儿你不如直接劈扔了在家脸上,忒也寒碜人。”
闵生:“却是小生打嘴了,娘子不妨透个底,免得我胡沁些什么再惹娘子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