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两人一同去半山寺。
踏进山门,定虚大师第一眼看见沈时,还以为自己老眼昏花,紧接着看见两人牵在一起的手,转而明白,已是尘埃落定了。
“总算是没有辜负她痴等你这些年。”
“姻缘未尽,不忍不归。”
定虚大师笑笑:“佛祖可都被你诓骗了。”
沈时虚行一礼:“罪孽难赎,还请大师见谅。”
“如今不谅你,怕是姑娘也不舍得了。”
定虚大师也难得这样开怀,秦念不好意思地笑笑,又听他言:“姑娘,你也别怪他,他难得很。”
“不会。还要谢谢大师这些年,愿意收留我。”
似是想起什么,定虚大师叹口气:“你tou一次孤shen前来,风雨如晦的夜里,难dao要看着你在外面淋一夜的雨吗?”
沈时失踪后,秦念找了他很久,每一个他们曾经一起去的地方,她都去过,只有在半山寺这里,一开始定虚大师并不曾给她打开山门,劝她知难而返。
谁知,她倔得很,在门外一等就是一天,夜半下起雨来,也不肯走。
定虚大师无法,只得将她引进殿后,那时她憔悴得厉害,似一只shi魂孤鬼,shen旁只有一盏孤灯。
好在,无论如何挂念他,她也能自己重拾活命的法门,没有自暴自弃。
如今两人并shen而立,他曾觉得两人相似的胆魄,也终得圆满。
他看向沈时:“我当日曾说,你的后半生,才是你真正的人生,你既已寻到你后半生的缘法,也尝遍爱别离,往后,便是要在这贪嗔痴三字上谨慎。”
沈时有些怔:“不解。”
“逆风执炬,必有烧手之患。万事,都是这句话,你自己解。”定虚大师不肯再多言,沈时心中思虑逡巡,感觉背后似有神佛如炬的目光,烧穿他的肉shen。
yu说些什么,定虚大师弯腰咳了几声,他抬手虚扶一下,歉dao:“这些年不曾来过,心里实在愧悔。”
定虚大师摆摆手:“无防,人老了,受不得凉而已。”
见沈时面有愧色,他又续dao:“你我并无尘世挂碍,关照好你的老师,我这里平静得很,去咳咳……咳咳咳……”话没说完,定虚大师仍有嗽意,又赶忙止住,“去后山走走吧,这些年,要她自己去,她也不肯再去。”
多年不见,定虚大师明显苍老了许多,可他又是出家人,沈时以往虽然常来,也经常要他注意shenti,但在这些事上,定虚大师从不与他多言。
他蹙眉dao:“您还是要多关照自己的shenti。”
定虚大师又咳起来,朝两人摆手点tou:“去吧。”
辞别定虚大师,两人登上后山。
“怎么总是感觉你和定虚大师没有把话说明。”
沈时nienie放在他掌心里的一小只手:“很多话,不需要说得太明白。”
“可是,我想听懂呀。”
沈时笑笑:“你经常来这里,按说也该听过一些佛家偈语,怎么现在一点也不懂?”
秦念跟在他shen旁,抿抿嘴小声dao:“我来又不是来上课的。”
“那你来zuo什么?”
秦念看他一眼,想起自己以前来这里时的狼狈模样:“烤芋tou吃……”
提及过往,两人皆是一默。
沈时下意识握紧她的手,在原地站定,秦念被拽停,疑惑地看他。
却见他十分歉疚地有些手足无措:“我该是欠你很多句对不起的。”
秦念并无意戳这个痛chu1,也不是怪他,见他一副歉意,只好逗他:“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