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和秦岸川在江边碰面,见他眉tou紧锁,秦岸川倒是笑了:“我还以为你多有能耐,不也是不知dao该拿她怎么办。”
“你要是知dao,你们兄妹二人就不会是如今这种局面。”
被沈时呛了一句,秦岸川也没有十分恼火,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罚得不轻?”
沈时皱了皱眉:“嗯。”叹口气又续dao:“书法她练与不练,我都不会bi1她,但她不可能不懂‘不用你guan’这种话不能随便说。”
秦岸川看着黑沉沉的江水,苦涩地笑了笑:“我们两个人说话总是这样,都是挑着最不入耳的说,也不能全怪她。”
说罢转tou看着沈时:“我倒是没想到,你会为了她跟我说了那样一句话,舍得罚她。”
沈时双手插进风衣口袋,肃立在一旁:“我是为她,不是为你。”
秦岸川肘弯撑在栏杆上,笑他一声:“你这是该惯的不惯,该guan的不guan。”
沈时转tou看他:“若是她当着你的面,对你们的父亲不敬,你难dao还会放任不guan?”
秦岸川摇tou:“父亲对她很好,她不会这么zuo的。我平常对她态度就不好,她这样,也是在所难免。我只是希望她别把书法丢了,其他的,我也无所谓。”
他这么说,沈时算是明白,秦岸川对自己的妹妹,也是口是心非。
他叹口气dao:“她从来不是不讲理的xing子,这次这么抵chu2也就算了,但她不guan是对你还是对我,每一句话都往心上戳,是为了堵我们的嘴,也是为了自己不说实话。”
说完他无奈地rou了rou眉心:“我也是第一次见她这么闹人,像个欠打的小孩儿。”
秦岸川笑笑,转而问dao:“你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在她写字这件事上不肯退让。”
两人对视一言,秦岸川默了一会儿,又看向面前奔liu的江水:“其实,我也不知dao,这样bi1她究竟对还是不对,只是我能感觉到她还是喜欢的,所以想再试试。”
沈时坦然dao:“她不是平白无故这么优秀的,你对她的用心,她不会想不明白。在大事上,她总是拿nie得当,却在这种小事上跟我们闹也就算了,还跟自己过不去。”
“教她写字,我自然是用心的。”秦岸川说着,转shen背靠在栏杆上,“但这件事,是她自己选的,不是我们强加给她的。”
沈时出来找秦岸川也是有私心的,刚刚要不是那通电话,他还真不知dao要打她多少下。她是tou一次在他面前这么不讲dao理,像个打定主意要哭闹治人的熊孩子,家长怕伤了她,甚至有些束手无策。
然而这件事又是因秦岸川而起,说不定,还是要从他这里才能找到解决的关窍。
见他眉目间有些犹豫,秦岸川倒是笑了:“沈时,你不说我也能知dao,你其实很想了解她的过去。”
是,很想,特别想,自从知dao了她的shen世,他就更心疼她,他甚至想象不到,这个姑娘是怎么自己长大的。虽说他也无父无母,但跟着严赫洲和定虚大师,他总能ti会到温情。
可秦念不一样,温和慈爱的父亲去世以后,只剩下秦岸川这样一个嘴不对心的哥哥。
他有时候心疼得恨不得将这个姑娘装进自己口袋里,一点风浪都不让她受,可遇到她这种犯倔闹人的脾气,也确实觉得该好好揍她一顿。
但他对秦念也是贪心的,他想知dao这个小姑娘是怎么一步一步蹒跚着长大的,她这一路一定经受了很多波折,他想把她过去受过的苦,全都换成糖送给她。
其实他也觉得好笑,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复杂又矛盾的一件事,又生气又心疼,又喜欢又想罚她。
生生把他从原来的说一不二,磨成了如今生气也不舍得重罚的狼狈样。
秦岸川没有再拆穿他,靠在江边的栏杆上,给他讲起秦念的小时候。
“她刚来的时候,因为害怕,和之前挨过我的打,在家里也很少说话,都已经是上学的年纪了,她也懂事了,知dao我们彼此不是真正的亲人,再加上曾经被弃养,她在家里很没有安全感,周末回来,她经常一天都不说一句话。我和父亲就想办法让她接chu2点新的东西,别的小孩都被父母送去了各种各样的兴趣班,我们也尝试过送她去。可每次送她去的时候,她都哭。还是那种不出声也不说话,但又哭得chuan不上气,让人不忍心看。我送她去兴趣班的时候,她就只是哭,话也不敢说。我父亲送她去还好些,她就抓着我父亲的衣服一个劲儿地叫他,说自己不想去。她那个时候太能哭了,我们是真的不知dao该拿她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