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园里的两个人不知dao实验室里发生了什么,春日nong1密的绿叶油run舒展,秦念在植物清新的香气当中冒出一个又一个问题,沈时一个又一个地为她解答,兜兜转转最后来到高原植物培植区,因为要模仿野外的环境,所以为高原濒危植物单独建了生长棚,里面的温度比外面低了点。
沈时带她进去:“高原植物大多都还不到开花的时候,现在只有一些非常幼小的叶子。”
走进去凉气扑来,比起外面的确单调了点,大多数的植物都只有叶子,还没有开花。
“诶?这个也是绿绒蒿吗?叶子有点像,但又不太一样。”秦念指着面前的一丛叶子问他。
“是,上河村的试验田是多刺绿绒蒿,你面前的是大花绿绒蒿和尼东绿绒蒿,都是绿绒蒿属其中的一种。”
“这些还不能搬到野外去种植吗?上河村那里不是长得很好?”
沈时牵过她的手:“第一期完整的种植试验长达两年,现在我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这一次的实验一定是成功的,虽然它们都是同一属的植物,形状习xing都相近,但高原植物对生长环境的要求很挑剔,也各有不同,所以哪怕是同一属的植物也很难完全照搬经验,要想重植野外也要一步一步来。”
正说着,秦念突然发现一朵深蓝色的小花:“诶?这个是什么?只有它自己开花了。”
沈时顺着看过去:“这些是智利蓝红花,这一株可能心急了点,开花比较早。”
秦念正想说他竟然看叶子就能认出这么多种植物,又突然想起来James刚才的话:“为什么James说有人惦记你的……脑袋?”她终于想起来那个疑问。
“因为这个实验最he心的bu分除了我,没有任何人知dao。”
“James也不知dao?”
“不知dao。”
“为什么?”
他指指自己的脑袋:“因为都在这里。”
“啊?”秦念看着他呆住。
沈时摸摸她额tou,带她继续看:“关于森源实验最关键的那bu分,我从来都没有说出口,实验室里也没有保留任何纸质资料,至今为止,仍然只在我的脑袋里。”所以当初被异国监狱囚禁时,尽guan受过很多折磨,但也没有人敢真正要他的命。
如果他真的客死他乡,联合国不会无动于衷的。
“那么复杂的东西也记得住吗?”
“那是成百上千次的实验和总结了许多次失败经验的结论,对我来说并不难记。”
岂止是不难记,那是他成百上千次的推演运算和实验的结果,是无数次失败过后的求真,森源实验成了他人生的一bu分,但他也是森源最重要的一bu分。
秦念看着面前这些柔弱的生命,皱起了眉tou:“文科生好像很难理解这些,甚至完全无法想象。”
沈时nienie她耳垂:“我也无法想象你是怎么写出那么优秀的论文的,还有你写的那些可以媲美真迹的书法作品,对我来说也很难。”
“可是这个实验这么危险……”想起他厚厚一沓事无巨细的档案,她有那么一点委屈,又不知从何而来,“严教授是不是也很担心你?”
沈时垂眼,停顿稍许,才点了点tou。
严赫州最初并不同意他尝试森源实验,他必须承认沈时在植物研究领域是ju有天分的,许多人出国深造多年也还是成绩平平,但沈时只是在他和定虚大师的教导之下,便在植物研究领域展lou出令人有些意外的能力。
尽guan少年天才令人垂爱,但这样的人骨子里也容易骄傲脆弱,一条路,走得太顺风顺水,便容易轻敌,凭着年少时的成就去挑战几代人都没有达成的目标,以为自己一定可以翻云覆雨,稍一受挫便容易折断自己,从此天才陨没于年少。
植物研究靠的从来都不是天赋异禀,实验室里日复一日的枯燥和难以计数的失败足以扼杀所有天才的自信,何况森源实验沉寂多年,几十年间也未有突破,严赫州没有zuo到,他的老师也没有zuo到,谁能相信一个没有走过常规学术dao路的晚辈,能走通这条路,他也gen本不敢轻易让沈时去尝试这样的失败。
最终让严赫州改变主意的契机,是沈时一次看似十分狂妄的行为。
他发现了森源实验在最初一个十分隐蔽的漏dong,后来者从来没有质疑过前辈们的成果,但他在反复的推演和实验当中证实了已知结论的缺陷,并且大胆地提出了新的实验路径。
但在真正同意让他尝试继续推演森源实验之前,他还是花了好一阵子让沈时去磨练心xing,尽guan他在森源实验上表现惊人,但这条路他能走多远,严赫州也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