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垂眼，看着她急切又惶惑的眼神笑dao：“是。”

        “这样……这样……不好的……”

        “怎么不好？”

        “这样……太麻烦你了，你会很累的。”

        沈时看着她，一时没说话，秦念抿着嘴chun，感觉到他shen上气息的微妙变化。

        “我……我说错了吗？”

        “为什么会觉得这些事是在麻烦你的主人？”

        秦念呆在那里，这难dao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又要工作，又要照顾她的生活，他也不是超人，一天过不出48个小时来。

        “你……不是，我……也不对……”她有点xie气。

        正皱着眉tou想要怎么跟他解释的时候，眼睛被他的手温柔覆上。

        视线被阻挡，她陷在一片黑暗里，听到他的声音：“别皱眉。”

        眉心下意识地松了，静静地等他说话。

        “我来zuo饭，是在给你添麻烦？”说完又补充，“想好了再回答我。”

        睫mao在他掌心里认真地眨啊眨：“不是的。”

        “如果我们继续像过去一个星期那样相chu1，我只在你要吃饭的时候提醒你，会打扰你写论文？”

        过去一个星期她过得实在安心，在他那个堪称小图书馆的书房里，她沉浸投入，即便资料庞杂枯燥，论文删删改改千tou万绪，但却有不小的进展，比起前阵子她一个人时常痛苦地面对毕业的一应琐事，这一个星期的日子实在是过得滋run安心，又颇有所获。

        “不会，我这段时间，很充实……”

        “那拒绝我的理由，除了觉得麻烦我，还有什么？”

        掌心里的睫搔弄出yang意，她思考得很认真，却得不出答案来，其实她没有那么想拒绝他，能天天见到他，吃他zuo的饭，想一想也觉得很满足。

        她想不出别的理由，但也不是很敢一口应下来，一纠结，两只手搓着被角，小声嗫喏跟他求助：“主人……”

        “我说过，在你毕业之前会收走你的一bu分自主决定权，但现在我也很想问你。”他似乎紧张，秦念听到他沉着的呼xi声。

        “小狐狸，你愿不愿意给你的主人一个机会？”

        “……什么？”

        温柔的手掌盖住她的眉眼，她看不见他眼中的遗憾与深情：“第一次陪你复习的时候，他曾想，是不是以后你的每一次考试，他都能有幸参与，你复习的时候，他照顾你的一日三餐，他还想要送你一盆开花的仙人掌，放到你手边，累了的时候你看到它，就会想起来要放松一下眼睛，在你不乖的时候，不专心的时候，他也会不那么讲情面地批评你。”

        这是他们曾经都向往的一切。

        “可是等他再见到你，他已经错过了你太久，早已失去了陪你长大的机会，你已经有了自己的成就，发表过出色的论文，也跟导师合作出版过作品，你在这个领域里也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优秀得令他仰望，你的天赋与努力也令他敬佩，他其实一直都知dao，你没有那么需要他。”

        就算被他捂住了眼睛，秦念也有些害羞，两只手抓紧被角，有点想让他抱一抱：“主人……”

        “这一路很辛苦，即便没有我，你也会将这条路走得很好，也许过程艰难，但你会得到应有的荣耀。”或许他也很明白，如果他们没有遇见过，她仍然会遇到一个全心全意对她好的人，也会过上平静幸福的生活。

        可他多幸运。

        “如果你愿意，在你博士毕业这件人生大事上，我想让你走得不那么辛苦，为你免去一点生活上的琐事与烦恼。”说完他笑了笑，“其实我也很笨，除了这些，现在还不知dao能帮上你什么忙。”

        “可是……可是，我都说了，我要独立一点的，我不能……不能一到有压力的时候就想要依赖你……”在植物园里的时候明明zuo好了准备，想要zuo回当年在他shen边备考的小姑娘，要天天赖着他，在她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到他怀里汲取新的勇气，撒泼打gun不讲理，但其实还是zuo不到。

        她的自我意识太强，又太懂事，享受过一个星期这样的待遇，她就不再贪心了。

        病一好起来，像是小狐狸在草原上打地鼠，把一个个冒tou的想法都按了下去，然后揣起为非作歹的小爪子，佯装长大。

        “为什么不能？”他问。

        为什么不能？

        秦念问自己。

        可是脑中茫然得很，一个答案都没有。

        “难dao依赖我是一件很不可原谅的事情？”不像简单的发问，更像是他的人生之惑。

        “当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