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碰到刺，可以摸它的花。”

        秦念小心地用指腹碰一碰它的花ban，好奇妙的手感，绵绵ruanruan，但又是有活力的，黄色亮眼，昭示着仙人掌旺盛的生命力。

        摸完花ban，又小心地碰了碰花rui，手指刚碰上：“啊！”

        她惊呼！

        “它…它在动！它会动！”

        花ruijiaonen，手指一戳，从花rui到花ban都开始向内回收。

        秦念惊讶地指着仙人掌要沈时看：“你快看呀，它真的在动！”

        沈时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脸上。

        她从那漫长的疲惫感当中鲜活过来，如同仙人掌的这朵花一样舒展饱满。

        “我…我是不是打扰它了？它会讨厌我吗？”

        “不会，等一会儿就会再散开。”

        秦念的眼神一刻也不敢从花rui上离开，等了一会儿，果然又见花rui花ban都重新舒展开。

        “它为什么会动？它竟然会动！”她好激动，只是一朵花而已，她开心的像小朋友。

        或许没有送错，沈时想。

        但他不太想跟她解释得过于学术，只是示意她可以抱走花盆：“你跟它打招呼，它感觉到了，所以回应你。”

        秦念看看仙人掌，又看看他，脸上又后知后觉地热起来：“你……你是不是在笑我……”

        他怎么可能不知dao仙人掌的花会动，恰恰是因为它会对她有这样的回应，他才要送给她的，她还大惊小怪地一直要他看。

        沈时终于见到她久违的笑眼，用拇指抚她眉tou：“要不要把它放到你的书桌上？它可以跟你一起晒太阳。”

        “好！”她拉着他的手，像小孩子一样雀跃，多了一盆新鲜的小生命呢，还会跟她互动！

        他被她牵着手，跟着她的脚步，一次次走进她的生命里。

        然而不guan是一盆仙人掌，还是植物园，只能短暂地缓解她的压力，却不能让她真正从压力当中解脱出来。

        沈时随时关注着她的状态，她太累，很多时候都沉浸在论文当中，沈时看她，仿佛觉得她进入了另外的世界，他要小心翼翼地将她接回来。

        要一日三餐地为她zuo饭，并不是一件难事。

        难的是博士毕业远比想象的要难太多，论文进入后半程，任何删改都不那么容易，许多资料几乎要被翻烂，再去找更有价值的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一层又一层的压力倒下来，总有情绪崩溃的时候。

        为了让她能暂且从压力之下逃脱一瞬，沈时让她中午吃完饭后不要急着去坐下来，要给自己留出至少二十分钟的午休时间，能睡就睡，睡不着休息一下也好。

        午休的习惯倒是养成了，她实在疲惫，常常倒tou就睡。

        也有一整天都泡在学校图书馆里的时候，她时常陷进论文的思路里，沈时不敢让她独自开车，仍然掐准了时间，早晨送她去，午饭同她吃，晚上也时间刚好地出现在校园门口，接她回家。

        可是人生当中总有很多事情，是要独自承担的，沈时可以为她缓解，却不能完全替代，他不止一次发现她带着眼泪睡觉，有时是午后，太阳都晒不干眼角chu1的泪痕，有时是晚上，她睡着以后他没有立即走，而是在客厅里坐一会儿，他会听到她细碎的哭声。

        也有时候她什么都不说，只是在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就开始哭。

        秦念不想说话，他也不刨gen问底，只是走到她shen边，在她面前蹲下shen来。

        她好需要他，一个人在学术的路上茫然四顾的感觉太痛苦了，她像走丢了的小朋友，委屈得抱住他。

        硕士毕业和博士毕业的难度gen本不是一个量级，秦念为此日夜煎熬，论文带来的惊喜渐渐退却，观点一步步细化，需要更专业的资料，更冷静的思路，但这个专业何其庞杂，要从其中抽丝剥茧拨云见雾本就不易，何况她的导师是业内出了名的铁面，她的师兄延毕一年了，过去也曾有没能从他这里顺利毕业的学生，毕业很难，论文很难，导师见怪不怪，几十年的经验让他修炼了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治学风格，深知几乎没有人轻轻松松就获得真知，越是有潜力的，他的态度便越是冷ying，铁了心地要炼出真金来。

        这本就是一个反复锤炼的过程，格物致知，是生命必经的过程。

        所以，哪怕秦念是这些年当中唯一一个他十分欣赏也十分看好的门生，他也十分吝啬夸赞之词，看到她的不足之chu1，批评起来更是毫不留情。

        沈时了解过她导师那个人，多少也能知dao她沉重压力的某一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