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奇住院的第一年,我问他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没有固定的收入来源,我们的生活很拮据,但那孩子并不知dao我把房子卖了的事情。醒来之后问起我现在的住所,我只能找借口说是遗产继承的手续方面出了些问题,所以最近借住在同学的家中。
我想他大概是知dao这件事的,因为没人比他更加清楚,我gen本没什么关系要好的同学。
在那年生日,当我问起生日礼物时,那孩子只是笑着看向我,朝他狭窄的病床内侧挤了挤,拍着一旁空出的位置,用一种期待的眼神注视着我。
我那不会说话的弟弟,如今连亲手表达的能力都被我剥夺,可依然会天真到愚蠢地信任、依赖我。
那一晚与他一同躺在那张狭小的单人床上时,我陷入沉睡的思绪似乎飘远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回想起小时候,与倾奇挤在一张小床上是件十分寻常的事,男人不舍得出钱为我们添置更多的生活用品,就连拥有单独的单人床都还是在上学之后,在雷电家派人过来回访的前一天,才实现的不敢奢求的愿望。
那时他也像如今与我挤在一起的模样,即便无法和普通孩子一般发出轻灵的笑声,但他总会用嘴角扬起的笑容,无声地弯起自己那双清澈闪烁着星辰的眼瞳,安静躺在我的shen边望着我。
乖巧的、脆弱的、惹人怜惜的,我那被我夺去了一切的弟弟。
他还什么都不知dao……
他望着我的笑意逐渐消散在染上脸庞的不安之中,清秀的眉眼轻皱在一起,有些手足无措张合着他的嘴chun,最后伸出颤巍巍还不受控制的双手,无比艰难地在我的脸庞上划动着。
我想他那时是在担忧我,可说不出话,也没有办法用文字或是图画表达自己的心情,只能笨拙地用他穿着病号服的脆弱的shenti,贴着我拥过来。
实在是丢脸极了,那时为什么要在那孩子面前liu下眼泪呢?
除了会令他担心不安之外,什么用chu1都没有。
我推开了他的shenti,只觉得这ju布满伤痕的shen躯肮脏极了,在对上他向我投来的无比纯真的眼神,如同地狱般反差的现实就像一个无法抹去无法消散的烙印,割裂我的血肉,在我的骨髓都刻进低劣的批判。
我找到了在那孩子还未出事之前,早已用自己存下的钱为他准备的画ju,原本打算在他成人礼那天亲手为他送上不值钱的祝福,但这是我能给予他最好的礼物了。
然而这些画ju现在就像血淋淋让我无地自容的证据,我将它们与那孩子之前的画作全都存放进了箱子中,带着那一个箱子搬出了这间居住数十年,却从不属于我们的庇护所。
第二年的生日依然是在医院中度过的,我瞒着看护那孩子的护士,想要在倾奇生日那天给他带去亲手制作的nai油dan糕。新来的护士对于病人的吃食很是严格,不过她确实有受我的委托,在空闲的时间将他照顾得很好。
我已经很久没有去看望他了,因为经济上的问题,那段时间我总是奔波在外,日以夜继地寻找各种能够令我这个连高中毕业文凭都没能拿到的家伙,尽量获取更多金钱的工作机会。
于是在那天,当我端着那个小小的盒子来到住院bu找他的时候,意料之外被我那总是天真烂漫的弟弟生了一顿气。
他赌着气对着墙角不愿见我,但当我放下dan糕盒,想要去洗手间清洗一下沾在手指上的nai油时,刚转shen的那一刻,那孩子便立ma牵住了我的衣角。
映入眼帘的是晃动着水光的堇色眼瞳,连两ban苍白的嘴chun都被他紧咬得通红。
我知dao是我令他孤独不安太久了,可在那时,除了一个即时的拥抱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