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乌苏娜惊呼。

        宋晋连忙起shen：“乌姑娘，让我瞧瞧他。”

        乌苏娜已经急得快哭出来，她赶紧点tou：“那您看看他，他这几天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突然就没了意识…”

        宋晋挽袖伸手，手指轻搭在曹谨行手腕上，静静为他切脉。

        片刻宋晋收回手，他呼出一口气，对乌苏娜点toudao：“乌姑娘，谨行刚刚是急火攻心，加之这些年诸事烦劳，突然支不住。还好向来他shen子康健，无大碍。”

        乌苏娜深呼一口气，她轻轻放下曹谨行，给他盖好被子。才转眼看向他们，勉强lou了个笑：“谢谢宋公公了。我还有些事想请教各位，公公他和皇帝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永祚嗤笑一声：“那时候还是万历年。王安，就是谨行的老师，他看当时五皇孙死了母妃孤苦无依，就叫谨行去照看。谨行这一照看就照看到天启年魏忠贤得势时。不久王安被魏忠贤害死，魏忠贤也担心被谨行记恨，就把他赶去南京，直到崇祯元年，谨行才回京师。”

        宋晋接dao：“谨行是皇帝的大伴，所以皇帝……”他不知dao该如何说皇帝这般的念旧，只柔声笑dao：“等谨行回京时，他很快掌印督厂，我们这些老人，就都是他的属下了。”

        乌苏娜越听眉tou皱得越深，她问dao：“那依你们看，公公能不能辞官？”

        曹谨行不在司礼监的日子，这几天都是王文政chu1理票拟与缓和皇帝情绪。他瞧得出，皇帝又在想着他的大伴快回gong。他开口说dao：“我想不行，那位依赖曹公。”

        乌苏娜脸色一变，对这个从未见过的皇帝燃起前所未有的敌意，咬牙切齿dao：“哪里轮得到他依赖！”

        宋晋看陷入昏睡的曹谨行，他只隐隐感觉，以后他们几个老人的日子，就要变了。

        宋晋对乌苏娜dao：“乌姑娘，莫急，也不要怕。现在谨行得病，他最担心的就是你，你可不能一块儿病了。我们也一直陪着你，若有什么事，派人去东厂或是我们府邸都可，我们都会应的。”

        乌苏娜本想说谢谢，到了嘴边只是点tou说好。今日她听了太多往事，内心杂乱不堪，更觉此chu1已不能久留。她害怕哪一天曹谨行也会突然死在喜怒无常的皇帝手里。

        等办完郑之惠后事，曹谨行又回到gong里。皇帝一如往常亲切称他大伴，曹谨行面上也liulou恰到好chu1的关怀，仿佛一切都没有变。

        近来，朝堂为一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不可开交，就是与建虏议和。当日皇帝与杨嗣昌在中极殿抛出这句话，瞬间点燃朝堂。

        群臣几乎没有不反对的，这叫皇帝很是难办。与建州的战争现已长达二十年，大明剩不了几口气再和建州胶着，因内bu还有不断的liu寇起义。

        曹谨行淡淡瞧着，心中只觉讽刺。前几月皇帝还怒骂杨嗣昌要与建州互市，如今已是暗自叫杨嗣昌领黄金八万两，白银十万两前去讲款议和。

        只是不论大明是否与建州议和，曹谨行这会儿真觉如乌苏娜所讲，大明怕是快不成了。

        皇帝在书房里狠狠砸桌，咬牙愤恨dao：“黄dao周个顽固东西！他们这群读书人，是不是只会拿圣贤dao理压朕？议和全被他毁了！大伴，你这就拟旨，京官他也不必zuo了，既然口口声声为民着想，就给朕gun回下面去，好好ti会百姓是怎么过的日子！永远不准给朕回京！”

        曹谨行垂首称是，准备退下起草旨意。这种差事本不必他zuo，文书房的一群内侍都是zuo文书起草相关事宜。但只要皇帝吩咐了，就必须是他亲自去zuo。

        “等等，大伴！”皇帝几步追上他，曹谨行再弯腰垂首，dao：“万岁还有何吩咐？”

        皇帝顿了顿，他问dao：“大伴，朕与建州议和，你怎么看？”

        曹谨行深深作一揖，“万岁您自有裁决，家国大事老nu岂能多嘴。”

        皇帝听了轻笑出来，自顾自dao：“大伴，那日朕痛骂杨嗣昌，没想到这么快就同意讲款，你是不是也觉得朕不可理喻？这才过了短短几月！剿匪频频失败，朕gen本看不到希望，若再不安抚好建州，大明终有一日要断在朕手上，朕绝不能zuo亡国之君！”

        不等曹谨行说什么，突然皇帝的近侍宦官候在门外求见。他面lou难色，说是宣武门北街新火药局复震走水，死伤无数。

        皇帝晃了晃shen子，脱力直接栽下去，幸亏曹谨行及时搀扶住，这才没叫皇帝摔倒。

        此时皇帝终于显出疲累，他虚虚指着曹谨行：“大伴，朕还是托你去看看，带些银子去，都好好收埋了。”

        等曹谨行领人赶到时，入目所见皆是看不完的尸ti。这些尸ti大多都被炸得肢ti不全，衣物也早已化为齑粉，只剩断肢与躯干。火药局周边尽数房屋皆被炸毁，焦糊味、火药味和血腥味在空气中互相交织。

        shen后属下受不住吐出来，曹谨行听着人群里的哭喊声，解下腰间牙牌对随侍的内侍命令dao：“拿我的牌子，去把东厂和锦衣卫都喊来一起收埋，我想不到竟能死这么多人。”

        这里自古就讲人离开，也要整齐ti面，活下来的人都在废墟里刨尸ti，想着把自己亲人的shenti至少给凑齐。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