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谨行从嘴边溢出一声无奈:“你呀…”说起女儿,他倒想起她的父亲,问:“和我说说你的父亲吧,我也好早准备。”以前不问,是他完全不觉得自己会离开大明。如今要前往小弗朗机,他自然想了解她更多,包括她的家人。
“走,公公,我带你去我家。我想我的父亲已经在等着我们了。”
可受得了?
“乌苏娜。”
“你……”曹谨行拉紧了她的手,“你走慢些,我想看着你。”
“那你可真是个坏丫,我都上船了你才说。”曹谨行佯装叹息:“没办法,后悔是晚了,以后只好托你别嫌弃我这个老人家。”
乌苏娜拉过他的手,“我牵着你,他们的目光就被我分走了一半,这样他们就不只看你。”
曹谨行回抱她,耐心:“我们一路过来你也看到了,现在的大明,再不是当年。你来时我就想把你送回去,可我却本控制不住被你……只能一而再地推迟。”
乌苏娜了发,“我应该知公公你在担心什么,你不用担心孩子的问题,我不喜欢孩子,甚至很讨厌。我只想想有个孩子要占据你的一分注意力我就要抓狂!”
“嗯?”乌苏娜回看他。
曹谨行愣愣看着乌苏娜的背影,他的眼睛泛起,他终于还是,和她走在了一起。
曹乌一行人终于来到港口,微咸海风拂面而过,现在只差他们登上船,就彻底离开这片土地。
乌苏娜听了这话又在笑,“公公,我现在想想,当初自己简直是个无赖。手段太直白拙劣,偏偏公公就愿意惯着我。”
只是这次曹谨行没有再回,他先一步登上海船。乌苏娜见状就打趣:“公公,上了我的船你可就下不来了,不认真考虑考虑?”
曹谨行摇摇,笑说:“哪里无赖,我只觉得可爱。”
曹谨行不语,眼笑意加深了这个吻。
正如乌苏娜所讲,她的家前面栽植火红的蔷薇,后面是成片的松树林,而这华丽的建筑,也可窥见主人尊贵不凡的份。
又过了数月,曹谨行终于抵达小弗朗机,这里气候温,温度适宜,怪不得乌苏娜整天嚷嚷京城冷。
三月后。
乌苏娜抬起,与他四目相对,轻轻吻上他嘴,“公公,就是你这样,我才愈发肆无忌惮。”
“外风寒,婢给殿下再备件披风手炉。”话毕宋晋去内殿给她准备外出行装。公主见他行走之间灵动飘逸的下摆,只苦恼自己怎么就是画不出来呢?
曹谨行轻轻笑着:“那场比试你已得很不错,只是你还年轻。你不知我当时只想这个姑娘厉害得很,不可小看。”
乌苏娜跨出一步,踏上巨轮,“您是女儿的干爹,女儿孝顺您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您?”
“公公你看。”乌苏娜脚步停下,指着前方不远一座偌大幽深的尖城堡群,“那便是我家,哎呀,我好像看见父亲了!”
几句话听得乌苏娜浑上下飘飘然,她其实早都不别扭了,她就是想听他哄自己。
街上来来往往的欧罗巴人,都好奇打量衣着相貌与他们皆不同的曹谨行。他扭对她一笑:“乌苏娜,现在我成异类了。”
“咳,量你也不敢。”乌苏娜正了正面色,继续说回父亲:“有天他找到我,向我说了我的母亲,告诉我她是生我时走的,叫我仔细考虑婚嫁。毕竟生孩子对于女人就是一个劫难。”
乌苏娜抬手轻捶脑袋,“是我太高兴了,我陪公公慢慢走。”
“啊?我父亲?”乌苏娜倚靠在栏杆上,望向前方漫无边际的大海,娓娓来:“我生下来就没有见过母亲,是我的父亲陪我长大。他很爱我,自小我喜欢什么,他立就会送到我眼前。待我再长大一点,就教我骑击,还有剑术。后面他给我请了老师,他的工作也渐渐开始忙起来,我也就见他少了。自己也成老师最优秀的学生,可惜竟然被你看到我吃瘪的样子!”
这段路走得堪比曹谨行进那天还要心情忐忑。从乌苏娜的话里他明白她的父亲是极爱她的,肯定自然也就不会满意他这么一个……可是不论她的父亲怎样想,他都必须牢牢抓住乌苏娜。谁让乌苏娜已经占据了他全心扉,若无了她,他想不出自己以后要如何过活。
“没有孩子,只有你和我。”曹谨行拿过她的手,替她抚顺发。“对不住,乌苏娜,这些话本来是我说,在大明也从未问过你这些。因为我…”曹谨行敛了眉眼,“本就没想过我能离开,倒是叫你心不少。”
她抱住曹谨行,撒的语调里带着一丝嗔怪:“哼,我又想到那时你要我回家,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好我们会分开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