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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恒坐在病床上,有医生在对他絮絮叨叨诉说着什么,他的意识还有些恍惚,用了好一会去理解“toubu受伤”“亲属在哪”“联系方式”诸如此类语句的意思,然后他终于像是理解了自己无法回答任何一个事情,他抬起tou问到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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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很容易就得出了失忆结论,由于这个年轻人没有带能证明shen份的证件甚至连手机都没有他们只能联系了警察,好在警察没有tou疼很久,一个小时不到就有两个男人找上门来认领了,他们自称是伤者的朋友,伤者是孤儿已经没有家人了,他们是唯二可以算作他家人的人。
丹恒透着病房门听着,警察在查看完对方提供的他的各种证件后又询问了一些问题,最后登记完情况就离开了,白发男子走了进来,黑发男子紧随其后,他们一左一右站在他床前。丹恒抬tou计算了一下自己病床与窗hu的距离,虽然他不知dao为什么自己会有tiao窗而逃的yu望。
白发男蹲下来与他平视,那双眼睛称得上柔情似水,他问他知不知dao他们是谁。
“知dao,你们刚刚说你们是我的朋友”,丹恒这样回答他。
于是他看到白发男人眼睛微眯,透着抑制不住的愉悦,“不对”,他听到男人的声音响起,
“我们是你的爱人”,他听到男人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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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恒花了一个小时也没能接受这个答案,他只瞄了一眼白发男准备给他看的各种色情合影就拒绝查看,同时拒绝接收白发男准备娓娓dao来的他们三的浪漫爱情故事。他提出要查看自己的手机,他们给了他,但是是重新开机后需要输入密码的,丹恒有些傻眼,他失忆了,失忆到一个密码都没有输对手机锁屏。白发男抽走了它没再给机会,说会送去找人解锁让他等等,先和他们回家。
丹恒沉默了一会问他是以朋友的关系吗,白发男从善如liu的答应了,另外一个倒是冷笑了一下。这个人从进来就没说过话,丹恒权当他同意了。
白发男告诉他自己叫景元,是名警察,丹恒于是理解了为什么刚刚那批民警走的这么放心,另一个叫刃,是个雕塑家,自己则是一名编辑。
“景元……刃……”他缓慢地吐出这两个名字,他对这两个名字并没有熟悉感,但没等他细想,眼前的男人却先笑了起来。
“好久没听你叫我大名了”,那个男人这么说着,一边抓起他的手在脸边摩挲,举止间是说不尽的依恋。
“平时你都叫我亲爱的”,男人金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丹恒有些难以忍受这样全神贯注的凝视,对方的目光甜蜜似糖浆,宛如实质般倾盆浇筑在他shen上,他甚至幻觉自己shen上有种越来越重的黏滞感,他快溺死在这个男人的目光中了。
丹恒不堪忍受地错开了视线,也错过对方一闪而过的了然表情。
白发男说是要提前回去准备晚饭就先行离开了,黑发男人领着他很快zuo好了各种后续检查办好了出院手续。这个刃简直把他当zuo无法自己chu1理好事情的幼童,与医生护士的沟通、林林总总费用的缴纳全bu被这个男人一手cao2办。丹恒全程只是被他牢牢抓着手,像个呆滞的木偶,别说对话,连与外人的眼神交liu都少得可怜,男人高大的shen形很轻易地就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虽然他一直在复述自己只是失忆不是失智或者tan痪的事实,但男人还是替他拉开车门,甚至替他系上安全带,他们终于在回家的路上了,他的家是一座独立小别墅,在偏远的市郊,他不知dao自己为什么选址在这里,白发男说是因为他喜欢安静。
车里没开广播,两个人都一言不发,男人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方向盘,哒、哒的敲击声是车内唯一的声响。于是丹恒的注意力不可避免被这双手xi引,那是双修长的手,他发现上面有几dao伤痕,他记得男人的职业是雕塑家,手上的伤大概是雕塑过程中受的,这些伤疤没有破坏这双手的美感,只是让它显得更为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