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上,一座真正的无人在意的小岛。
它只被记录在一些私密的海图上。
十年前它无意中被人发现,被简单探查,秘密地使用,用战时登陆点。一群人迅速地搭建起这个可以容纳十几人生活的屋子,备了齐全的设备,在这里度过了一段短暂的时光,随着行动的推进又迅速离开了这里,除了这座屋子没在岛上留下任何痕迹。
这里被完全废弃,随着战争的结束也几乎完全被人遗忘。只有一个人还记得它,回到这里重新修整利用起它。
至于能带他们离开这里的唯一工,那艘游艇。在他们来到这座岛的第一晚,刃把他放在房子里折返去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彻底毁掉来时的船只,过去这十天里,它的残骸也该随着海浪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座岛所的洋和风带会把它们带到更深更远的海域中,如果丹恒想靠自己的小船赌运气漂过海回到大陆,等待他的结局只有死路一条。
明明海图上被标注出的这座小岛,看上去和自己的家并不远,在地图上它们之间的距离一手就可以丈量。
但他可能永远都回不去了。
在他得知这一切糟糕透的信息崩溃地缩在角落哭泣时,那个疯子躺在床上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那双眼睛甚至称得上清澈,丹恒知他没有撒谎,他对自己完全坦诚。
所以在他说出:“安心地和我呆在这里生活吧,这里的资源完全可以支撑起我们两个人的生活,这没什么不好的。”这句话时。
丹恒意识到这疯子是认真的。
丹恒躺在帐篷里止不住泪,帐篷很结实,除非下起倾盆大雨挂起狂风它都可以支撑,不过就算狂风大作他也不会回去那个屋子。
他好害怕,他从未如此害怕。他刚刚以为自己可以掌控那个男人,他不敢和一只未驯服的野狗一起生活,所以他努力地想要驯服他,好找到可以让他们和平相的路径,甚至他期盼着或许可以掌控刃让他带自己离开。他以为他成功了,结果现实给了他沉重打击。
这是条疯狗,驯服了一条疯狗又能怎样。
帐篷里的啜泣声很久才停止。
丹恒浑冰冷,表情木木地躺着,内心像个木偶一样空虚,剧烈的情绪波动后他感觉疲惫不堪,但至少他平静下来了。
其实没什么好崩溃的,他也不是没想到最坏的情况,只是一直在自我欺骗罢了。
丹恒抱住景元的外套,这件衣服总是被他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是他来到这里一直以来的神支。
他抱着,几乎又要抑制不住悲伤,他一直期盼着可以回去和景元重逢,他期盼着他们可以有美好的未来,他许诺给景元的,明明答应过他不会丢下他。
丹恒甩甩,从漫无边际的负面情绪里脱离。
想点好的,至少他还活着,而且他是自由的,他也不需要忧虑自己的生存问题,他不是在上演荒野求生,更像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验农家乐,已经很好了。
不知景元现在怎么样,丹恒想着。
丹恒越想越忧虑,他看了太多次景元哭泣的样子,景元总表现得像个腻人的、脆弱的孩子,总是在向他撒,不停地讨要亲吻、讨要拥抱,一副不被他抱紧就会坏掉的样子。于是他给景元亲吻和拥抱,把景元泡在蜜罐里,让他能闭目沉溺在爱中。
那样的家伙现在面对这种情况是什么反应,他是不是已经向了最糟糕的推测正濒临崩溃?
希望景元不要太崩溃,丹恒想着,如果爱人之间真的可以心意相通,他希望景元能感知到他想传递的信息,他很安全,不用太担心。
不知景元会找他找多久……丹恒叹息了一下,他不对自己能被找到抱过高期待,别说他被掳到这荒无人烟的孤岛,即使是被藏匿在大陆之上都那么难被找到。
丹恒知那些苦苦找寻自己失踪亲人的人们的样子,长久地于恐惧和焦虑中,抱着期待一次次失望,这太残忍了。
他不想……他当然不想自己被遗忘,再也没有人找他。
但他更不希望景元那么痛苦,不希望那张阳光快乐的脸笼罩上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