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恒想不起来他们是怎么走到如今这步的了。
记忆是破碎的,他理不清楚,想不明白。
他们诡异扭曲关系的源tou是什么,是他的错误导致的,还是景元的错误,他记不起来了。
他记不起来了。
丹恒突然tou痛yu裂,他捂住自己的耳朵,想要隔绝那些刺耳的声音,但这不起作用,声音来自他的大脑,是那些记忆碎片突然发出铮鸣。
那些刺耳的声音弹tiao着,居然拼凑出了曲调。
那是萨克斯单曲《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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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的广播在放《回家》。
丹恒不喜欢这首歌,它意味着教学楼该清场了,他没有理由再继续待在教室,他该回去了。
但他不想回去,并不是因为担心没人照顾他,他的新法定监护人安排的保姆尽心尽责。
但那个不是家,那只是个空旷的房子,他不愿意回去。
丹恒老实地起shen收拾书包准备回去,回去太晚保姆会担心。相比起他个人的意愿,他更不愿意给别人造成麻烦。
丹恒环顾教室检查,视线落在角落里剩下的最后一个男生shen上,男生的背ting得很直,在安静地学习。
事实上,丹恒已经观察他好几天了。
这个人停学了好一阵子,前两天才回来继续学习。他看上去一如往常,只是寡笑了点,偶尔会被老师单独叫去谈话,每次有同学问他谈了什么,他总是回答是学习相关的事情。
八卦的同学听到如此无趣的答案失望地散去,丹恒识破拙劣的谎言,通过种种迹象拼凑出了答案。
只有失去支zhu的孩子的眼睛才会那样惶恐又迷茫,脊背是ting直的,影子却垂tou丧气几乎要ruan倒在地,就像失去支架的幼苗。
就像曾经的他自己。
丹恒背上书包离开教室,留下景元一个人在那里。
他zuo不了什么,他也只是个孩子,他zuo不到让伤口的愈合加速,更何况他并不擅长开导别人,或许他说的话zuo的事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还是不要多guan闲事的好,丹恒想着。
幼苗最后会自己站起来沐浴阳光,所有生命本就该由自己找到出路,那个人也是如此,自己也是如此,丹恒想着。
……
丹恒悄悄绕回教室又瞄了一眼。
男生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在孤shen一人的时候,垂tou丧气的终于不再是他的影子,而是他本人。
那个人没有在哭,最沉痛的时期已经过去,但他好像也没有在呼xi,只是像ju木偶一般怔愣地瞪着双眼。本会陪着他长大的人不在了,悲伤过后他要面对的是难以抵御的孤独感,一遍一遍地,直到shenti和心灵变得像木tou一样无知无觉,那说明伤口愈合了。
丹恒犹豫了一会,最后他走过去对着那个人伸出了手。
伤口的愈合无法加速,但或许有办法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