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再早到也没什么用啦。”

        “刚开始下，现在还没积雪。”他说，“能看到吧，下得超——大。”

        “……一个啦。”镜还对着窗子，朦胧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无所谓嘛，还不是都一样。”

        “然后……走之前无意间看到的嘛，书包上挂着一串小东西……まぁあ、反正下周就回去了——あぁあ、什么垃圾日程啊，想吃顿好的都来不及……这几天超级想念L，Osier的那个诶，就那个，小小的，摆在一起的那个。まぁ、回去之后咱们去吃好了！好像不是时令吧我记得——”

的没偷跑，都没看的又不能不等你。”这几天首播节目也录好了，点心也订了，好像时间的逝速都变得不再分明。世界奔，你在某个点徘徊不前。岔开话省略后面，“今天确实有点冷……悟上次那个热巧克力到底怎么煮的？家里材料还够么？”

        想着是视频，也就没再翻日程。你转着眼睛回忆了片刻下意识捋了捋发，压着声音确认，“一个还是几个来着？”

        床响了一声，现在镜前是天花板和灯，灯带没开着。想必也躺下了。

        “牛和……巧克力都有，不用别的了？”你翻了一会，“都放进锅里开火就行了，没错吧？”

        你没继续问“然后呢”。

        “小女孩。”推测得到肯定，“还是有点那个的……学校附近啊，也没什么办法。背着书包穿着小鞋，脸已经看不出形状了。”

        没忍住捋了捋发，没等到更多评价。缩着脖子弯着背对着手机浑难受，干脆整个人都贴着桌面侧躺下了。

        可能是酒店房间里的空调换气声？随便猜着听筒对面微弱异响的来源，等待沉默被打破。

        “能看到呢。”托着下巴坐在黑暗里等了一会才再说话，“今天还顺利？”

        “一般悟说‘超级过分不许去’的时候，我出去玩会更安心一点。”你说完，听对面闷声笑。

        “好点。”听筒对面的人自己添了后半句，“刚刚黑乎乎的，手机照着，恐怖片一样……什么嘛，多少谅一点别人的心情诶。”

        对面有一阵没再说话，直到叹了很长一口气，“让我看看你。”

        “和我包上的玩偶一样？”想了想，你问。

        “家里怎么那么黑？”他问你。

        四

        “够吧？自己看一眼去……喂，可是我不在家诶！完全没想过可怜的老公正在冰天雪地的大森林里饥寒交迫嘛！”

        探着胳膊摸着墙第一时间把厨房灯打开了。光源几乎在对角线，总还是灰蒙蒙的，前置摄像拍出来，屏幕上你的脸像色块又像噪点。

        “是是，谅谅。”大概完全忘了。屏幕上正在展示深灰色短地毯和酒店特有的雪白床单，你暂时还不准备提醒他。

        “明天就走了，没必要。反正过几天就回去了嘛，今天周几来着……ねぇ、我说，再不去吃夜宵，他们两个估计要散摊子了哦？”

        你没穿拖鞋，木地板比肤凉一点，从脚踝到后腰冒了一串鸡疙瘩。听筒对面的说话声跟着脚步移动，就像之前踩在男人脚背上被搂着带着亦步亦趋的满屋瞎晃时一样。没开厨房灯，一把拉开庫门，冰箱里投出一片黄的光，制冷的动静开始嗡响。

        明白过来，但这种事他怎么可能不习惯呢。所以你犹豫着推测，“……小孩？”

        等了半天没听见动静，一看手机通话挂断了，正又拨过来。接起来是视频，对面可能刚洗完澡，发被水珠压弯了还倔强的乱炸着。

        这次日程委实久了点，久到高专都得让东京的辅助监督跟着一同协调确保安排。今天是第几天？时间再停滞下去感觉全关节都要彻底锈住了。

        你说忘开灯了，手机放在一边，两臂撑着桌面坐上料理台。再举起屏幕时发现镜翻转，对着窗外。玻璃反光，映着一小块酒店房间里的光源，模模糊糊的，隐约有个人影。

        视频里摄像角度向下了些，没再正对着窗，拍了一半窗檐墙和地毯边。看起来装修不算太差，想必当地也知来的是个祖宗。

        “好点？”你问。

        “要么我过去？”你问完有点后悔。

        “嗯，顺利哦。”然后便没下文了。

        “但是……？”你试探的跟了一句。

        冰箱制冷声不一会就又停下，周围只剩手机扬声里沙沙的动静。总不会是下雪的声音吧，怎么可能那么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