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枫此时却好像忽然聋了，愉快地哼着朱明小调，不紧不慢地带着丹恒往前走。

        “……为什么要收录这个？”丹枫哭笑不得，“那是智库，不是你的百宝箱。”

        丹枫便在他怀里闷：“那就……再走一段吧。”

        他们在一玻璃橱窗外停下来，上恰好悬着一只用对生革质叶植物枝干编织的花环。长椭圆的叶子簇拥着鲜红的小果，在冷风里摇摇晃晃。

        “东西买齐了。”丹恒。

        “诶？”男孩一愣。

        一路走走停停，在希瓦的机械屋买齐胶卷和暗袋之后，他们已经在贝洛伯格停留超过六小时。机械屋门上的铃铛叮当响了几声，两被围巾缠在一起的龙并肩走出小小的店铺，手里一人一杯热咖啡――用另一个世界的机械零件交换来的。

        “仙舟文化与贝洛伯格文化的碰撞交，百年内恐怕只有这一例了，”丹恒也半是开玩笑地回他，“怎么不算珍贵资料呢？”

        丹枫于是大笑着把额埋到丹恒肩上，埋进的围巾里；他笑得眼角泛泪，张了张嘴，但什么都没有说。

儿，福至心灵：“给谁的？”

        “在『哈洛德』还有一个说法，『在槲寄生下，不能拒绝亲吻』。”丹恒。

        “交换？”

        丹枫忽然笑了：“那不是槲寄生。只是寒冷条件下贝洛伯格冬青与槲寄生趋同进化的产物，你分明知。”

        “两个人一条还是紧凑了些。”丹恒叹气。

        “不是，是要拿去交换……”

        小男孩点点，伸手指着同伴们离开的方向：“那边一直走，在博物馆门前的许愿池交换礼物。”

        “看起来跟『哈洛德』的――就是之前与你说的那个机械世界――的节日差不多，”丹恒望着欢乐的人群，不自觉地出一个浅淡的笑来，“或许是在大寒之前，同源的节日传入贝洛伯格，而后又本地化成这样。”

        丹枫看了那只花环一眼，接着就被亲了嘴巴。于是他不看了，专心致志地与丹恒交换礼物――就站在贝洛伯格的大街上，在挂着彩灯的玻璃橱窗外，旁若无人地用一个吻换一个吻，公平公正。

        五分钟后，丹枫解下自己的围巾，成功地换走了男孩的半个水晶球。于是丹恒不得不与他分享自己的围巾，两个高相当的持明并肩走在一，被围巾紧巴巴地绕在一起。

        丹枫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把自己的手又进了丹恒的衣兜。

        “唔……”丹枫看了看那个破烂得已经送不出去的小水晶球底座，又看了看男孩，忽然，“我同你换，可以么？”

        沿着广场走了一百二十步，丹恒手里提着的胶卷被换成了一束初雪八落；在去重新再买一卷的路上，丹枫用一支持明时调交换到一曲节日民谣。来自域外的龙就着沧沧的吉他弦声，唱了一支不不类的长相思，丹恒饶有兴趣地录下了这个奇怪的长相思版本，并打算回收录进智库里。

        丹恒把他抱在怀里，等了一会儿。等这神偶尔失常的龙不笑了，才继续问：“还逛么？”

        而丹恒面不改色地回敬：“你也知，我只是想吻你罢了……你还想听我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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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走一段吧，”丹恒看着远温的灯火，“也许我可以再记录一些影像资料。”

        他们在往市中心靠近。走得越久，拿着礼物的人就越多，成年人们并不拘泥交换礼物的地点，似乎走在大街上时彼此对上了眼神，就可以交换手里的盒子。有些交换来的盒子甚至不会在主人手里待上太久，几分钟后就会再度被换走，似乎它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交换礼物的刹那间，人们脸上一闪而过的笑容。

        “嗯，”丹枫看了看天色，“回去么？”

        分开时，一口不分彼此的白气被呼出来，慢慢地消失在空气里。

        在杉树或者许愿池边交换礼物，就着温的炉火烤上一大桌面包――节日对人们来说最重要的并非是纪念什么，而是有个借口，和家人朋友分享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