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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枫】囚禁月亮四

安静会儿的时间,是以,没有人看见他灰青的双眼中布满血丝,细小的血簇拥着缩放不停的瞳孔。

        漆黑的宅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三人后。

        在某一个时刻,穹回过,那幢幽灵般的宅子就伫立在那儿,烧得焦黑。空气中浮动着黑或灰色的灰烬,灰烬中又闪烁着未熄的火光,如亮橘色的幽灵,在宅子附近徘徊不去。

        丹恒注视着这幢宅子,慢慢地站起来。

        秋千吱呀一声,仿佛凄厉的哭泣。

        “……『深度位面』,”丹恒看着眼前的宅子,平静,“这里就是……丹枫曾经囚禁我的地方。”

        宅子的大门自行打开了。

        门前的小片地面上泼着暗红色的污渍。丹恒瞥了一眼,并无表示。他抬脚往里走去,脸色晦暗不明。

        门口死过人。一个男人跟踪丹枫到门口,手段强地要进来,被丹枫勒死——那并不是他唯一一次看见丹枫杀人,所以算不上惊讶。

        但那是他第一次目睹丹枫被人……强

        丹枫不希望他看见这些,于是他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只是在浴室给丹枫备了一整浴缸的温水,然后就折回了地下室,把门关好。

        对,那个地下室。既然深度位面呈现的是这幢宅子,那么丹枫多半会在那里……

        他兀自沉思,却在想到一半时,被人拽了拽衣角。

        三月和穹一左一右站在他后半步,穹拽停了他,无声地指了指前面;于是丹恒这才注意到,屋里竟然是有人的——不止一个。

        烧得无法辨别面特征的焦黑人形遍布房间各,或站或坐或躺。

        背对他们坐在沙发上的人形将颅转过一百八十度,睁开青白分明的眼睛,脸上的肌肉提拉扭动,向他们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躺在餐桌上的人形一曲起、踩在桌沿,一点地,脑袋悬在桌外,面无表情,翻着靛青的双眼。

        楼梯边的人形倚着栏杆靠坐,双大开,脖颈上拴着一只过小的项圈,似乎是犬用的规格,深深勒进了焦黑的肉里。

        ……

        形形色色的,靛青眼睛的人形。

        丹恒沉默地与每一个对视,良久之后,他摘下自己眼中灰色的镜片。

        ……

        靛青对上靛青。

        死一般的片刻静默后,他听见亡灵们爆发出痛苦不堪的……哭号。

        “——”

        数不清的记忆碎片涌入他的脑袋,伴随着尖锐的耳鸣,他的世界几乎只剩下单调平稳的电子音。

        他看见晃动的天花板,手里抓着摇晃的桌角,风穿过大开的玻璃窗,得他腔冰凉。他看见晃动的艳色墙角,包着防撞击的缓冲垫,光线昏暗,他的小被人在手里握得生疼。他看见晃动的高矮不一的人影,在灯下影影绰绰,或或瘦的手搭在腰带上,脸上除了笑容什么都没有。他看见晃动的肉墙,一枚漆黑的凹坑镶在中央,肉离他的鼻尖忽远忽近。他看见晃动的、瓷白的、丰腴的肉条,他不知那是什么东西……

        很久之后他才意识到,那是他的大

        那是他的。那么陌生,又熟悉得令他……恶心。

        一奇异的反胃感忽然涌上,丹恒猛地捂住口鼻,险些生生吐出来!他不知何时半跪在地,震惊地张大眼睛,从那些充满暗示的画面中,隐隐拼凑出信息。

        “丹恒!”穹扶住他,拍打他的脊背,“你还好吗?”

        “无……妨,”丹恒压下的不适,“看见了一些东西……”

        “别撑,丹恒,”三月七持弓戒备,“这屋里暂时没危险,你坐下缓一缓。”

        没有危险?

        丹恒抬起眼睛,再度与无不在的焦黑人形对上视线。

        “他们可不像是没有恶意的样子,只是还没发作罢了。”他面无表情地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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