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这饮月君定然瞒了他不少事情。……罢了,左右之后大概率要与此人共事,份一事,也未必不可从长计议。景元盘算定了,不紧不慢地往军营驻地逛去,猫儿眼中盛了五分真心实意的笑意,连带着看路边圆溜溜的雀儿都多可爱了几分。
待送到了门口,他一边笑着与饮月谈天,一边步下台阶,竟一时不慎踩了――大猫条件反地拽住了饮月君的白袖子,饮月君也教他偷袭个猝不及防,形一歪,整个儿被他拽了下去!
景元看着他的动作,笑了一声。
景元滴水不漏地观察他平坦的脯,听他似乎并无破绽的、青年男的声音,然后说:“此前在林中,多谢饮月君相救。景某事后叨扰,只是还有一事不明……”
“――饮月君!”后的侍女惊呼一声。
于是他又有了半分把握,鬼使神差地:“那么,明日再见了……枫。”
“……”景元苦笑,“我也想过去听,可才静下一会儿,就又被他们的进攻打乱……”
眼见着两个大男人就要一起摔到街上去,说时迟,那时快,景元忽然在下一级台阶站稳了脚,拧腰将失去平衡的饮月君接在了怀里。饮月君好轻好的一副子,瞧着清瘦,抱着又不硌手……景元心猿意地揽了一下那人的腰,然后规规矩矩地扶着人手臂让他借力站好。
景元疑惑更甚。
这倒是出乎景元的预料了。他眉梢一挑,奇:“你若是想要从军,每年各地云骑总司都有招募,饮月君何不去试试呢?报名虽要考校武艺,以饮月君的枪法,过线毫无问题。”
语罢,他也不等景元的回复,相当无情地转回了府。徒留景元在外玩味地打量着大门,兀自猜测此人的份。
他出来时,长发还着,衣着却已整齐。饮月向他颔首致意,为自己的迟来了歉,礼数周全地坐下来,问他来访有何要事。
“……”
饮月叫他等了一刻钟。
揣手――丹枫也爱把手往袖子里揣。
饮月指了指心口:“生来心脏有损。”
“……!”
可饮月君哪能承认呢?他站在台阶上,一双苍青眸子冷冷地睨着景元:“什么枫?将军,你认错人了罢。”
饮月眉微蹙,看起来想给他一枪,但良好的教养让他忍住了。他把手揣回袖里,冷冷:“无妨。”
……
饮月君的形几不可察地一僵,被景元看在眼里。大猫儿笑容更甚。
侍女将景元带到会客厅坐下,略施一礼,便退下了。她去唤饮月君来。
景元和和气气地与他聊了几句家常,聊起自己在信中已与丹枫说过的事,试探他的反应;可那饮月滴水不漏,面上眼底永远波澜不惊,对信中事也无表态,若他是丹枫,则是摆明了不与景元念旧情。
“……”景元了然,“莫非你是……”
侍女表示饮月君只是在沐浴,很快就好,骁卫们便纷纷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将小将军独自留下,教他一个人把礼物提进去,顺便见见他心心念念的饮月。景元脸上微愠,挥手把这帮不靠谱的撵走,又陪着笑与侍女进去,府中装潢典雅,多是不加装饰的清漆实木家,卡着刚刚好够用的度布置,不多加分毫。
话便就谈到这儿。饮月起,准备送景元离开。
饮月便摇了摇:“我等着人上门来请,自然就是有难言之隐。天缺者不可报名,是云骑的规矩没错罢?”
“我知了,”景元,“此事我需与同僚商议一番,待明日再来回复先生。”
“不知饮月君是如何寻到那些刺客的?”景元正色,“这一回有饮月君搭救,我等且捡回命来;若再有下次,我等却要束手无策了。”
上一封信,丹枫没有回他。莫不是已经不在罗浮了,偷摸出来找他?要避着家里人,也碍于有人在场,不愿与他相认,倒也勉强是个理由。
饮月君了然。他指了指自己的尖耳,淡淡:“听出来的。那些孽障用秘法隐去形,却不能断绝气息。你们仙舟人感官不如持明锐,不易听见他们的心和呼,但他们在林间穿行的声音……那日若将军肯静下心来,听声辨位,未必不可化险为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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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将军请说。”饮月君颔首,表示自己在听。
怪哉,莫非世上真有两个毫无干系的人,能生得如此相似?
“抱歉抱歉,一时没注意脚下,险些将你带倒了,”景元眯着眼睛赔笑,“没摔着罢?”
“我也不瞒将军。饮月在圆峤附近剿匪,为的就是一个受人赏识、破格提入行伍,建立功业的机会,”饮月,“这可以算是一个交易。还望小将军考量一二。”
“有一些技巧,”饮月,“我可以教你,教骁卫们,但有一点。我要随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