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小的蚁族投向建工的诉状切成众多细小的叶片。
“但少了高总,咱们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那真是怠慢陈庭了,”你双手合十,把眼睛眯起来笑,“我再罚一杯!”你又仰喝干一杯,金腰果花的丝巾缠绕在你矜贵的脖颈上,随着你结吞咽起伏。
许多人来找你推杯换盏。实际上你不是个多么海量的人,六年前你喝完三瓶啤酒,眼睛下已经浮起一片红云。
现在也是一样,你双眼失焦,眼睫带着水汽陪笑――但也有所不同,你自第一次杀人之后就没有真正醉过。所以,当有人趁黑把手放在你的大上,隔着丝绸摩挲你细的肉,你就知建工又要拿下一个投标。你的确当了很久的婊子:轻车熟路地,用大轻轻夹住那双上下游动的手,给出隐秘的暗示。
很快你就和一个区长的秘书在了一起,这次不是在公园肮脏的公共厕所,而是在市中心层的公寓套房里。他连套都不带,不不顾,把你得水,把你得不像那个趾高气扬的高总:你像狗一样被他钉在床上,连额发都随着肉的交缠落下来几缕。
他换了好几个姿势你,只有黑色的丝绸衬衫还挂在你上,他没把你扒光,因为显得你那对被望灼烧的、黑色的瞳仁更黑。
你不太记得细节了,只记得你那条银色的古巴链随着他你的频率,在你锁骨附近来回摆。
就这样,你知了哪里要建一个开发区,哪里要修一条高速路,哪里的区委大楼要改造招标。
回到家,你把那块江诗丹顿的手表从手腕上摘下来,表带把你白腻的肤勒出一红痕。这样的机械表,一块价值二十万,够买十几条李青李顺的命:你有很多这样的表,而你手上的人命比你拥有的表更多。
你顺着那蜘蛛丝,自觉爬得很好。
2015年。
你带着高晓晨、黄瑶去给阿盛和书婷上坟。年龄渐长到一个不可忽视的地步,你好像突然在生活中咂摸出一种意兴阑珊来,把你曾经的狂妄全都一扫而空了。
你把枪驳领西装全都收进了衣橱,也不那些扎眼的金银链子。
你开始虔诚地烧香拜佛,寺院里的功德碑你在几百号善男信女里排一个,是黑底描金的大字:善主高启强,重修奉化寺大雄宝殿暨立四十八经幢者功德随喜。另一方面,你不再那种荒唐的交易,尽如今多的是人想要巴结你,想往你高总的床上爬。
这种投入聊胜于无:你的每个梦都来势汹汹,要么是唯一的胞弟脑浆迸裂的尸,要么是挚爱的妻上盖着的白布。有人在地狱下叫你的名字,尸山血海,你把他们一个接一个全都狠狠地踹了下去。
原来如此,你顿悟:那蜘蛛丝上,悬不了其他人的重量。
2021年。
那是你最后一次见安欣。他给你带了一盒饺子。然而他说了什么,你本不记得。
但你的记不是这样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