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吗?相柳,你降,还是不降”
相柳看着自己眼前满是尘土的地面,忽然吃吃笑了,虽然无声,却笑的整个人都抖作一团,连带着困锁他的铁链哗啦作响,仿佛代替了他的笑声在讥讽对方的问话。
对方似也不恼,只是又说
“你知,你杀了丰隆,不杀你,我无法给所有中原氏族一个交代。可小夭从没求过我一字,我二人此生相依至今,她只为你求了我这一次,我没法拒绝。
在外人眼中你已死,尸化为血水,荼毒了整座海岛。那毒都是小夭制的,没人能发现什么错漏,这世上也无人见过你的真容,你以后大可以换一个份,永远陪在小夭边。”
提到小夭,相柳的笑戛然而止。好半晌,他才忽然问了句
“她知……”
他声音低弱几不可闻,可对方还是不等他说完就有些不耐的打断了他。
“不知。
这种事我怎么可能让小夭知。”
短暂停顿一下后,对方还是耐下子,为他又解释两句。
“保下你的事虽然可以瞒住大分人,可某几家氏族的族长是没法儿随便打发的,这也是让他们恨对你而言伤害最轻的法子了,我可不想弄个缺胳膊少的残废以后日日跟在小夭边。”
相柳无声轻笑。
“那我倒要感谢你了”
对方沉默片刻,还是略微好声的又劝说
“相柳,你对小夭应该不是毫无情意。我知这种事情是在折辱于你,但为了小夭,你应该能够理解。”
相柳竭力的想要抬,他想看看这位统一了天下的明君伟帝,他想看看,这果然的真帝王,何等风姿,这般淡漠。
可他无能,连抬看他一样都无能。
他没了说话的意思,默不作声,像用沉默在拒绝。
“相柳”
一只骨节分明有力的手忽然掐住他的脖颈,迫他仰起了。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黑帝凝视那双有些涣散的蛇瞳,一字一句的沉声威胁。
“你信不信我抹去你的灵智把你炼作傀儡,也能陪在小夭边”
相柳终于看清了他,接着他浅浅嗤笑,明明满狼藉被扼颈下,可他又好像在居高临下的望着这世间唯一的帝王。
“如果你真的觉得那样有用的话,又何不直接用若木制作一个我的傀儡呢?那不是你更擅长的事吗,何必这样费心的保下我的命,还要劝我投降”
相柳的声音依旧喑哑,低微到几乎下一秒就要消散一样,可却好似重锤,狠狠砸在了玱玹心上。
原先他曾嫉妒过璟,嫉妒他得到了小夭的爱,嫉妒他能够以爱人的份陪在小夭旁与她长相厮守。
可现在他才知晓,真正令小夭连灵魂都无法自控的人究竟是谁。
玱玹自打选择踏上帝业这条路后,喜怒几乎不形于色,可如今却恼羞成怒。
他狠狠甩开相柳,直起,俯瞰地上狼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