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活被抽散了。
他一时有些不愿释手,蛇尾被缠绕在指间盘玩。
神灵在下界如果不大量动用神力,且只是短时间逗留的话,被发现的可能还是比较小的。
而他则将怀中蛇妖丢在了床上。
实在是因为日复一日的无情无的神明太无趣了,无趣到几乎快不知晓自己究竟因何而存在。
那是对这蛇妖的羞辱,更是对他的羞辱。
可是蓐收这么多年,也只是遇见了这么一条愿意让他伸手的蛇妖而已,再去另寻一个,不知又要多少年月了。
没有为什么,也不是因为怜悯,甚至没什么深刻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在这个蛇妖的上,他们一回得来了无尽平淡之外的情感。
此时此刻,他们都不想这蛇妖就这么死去。
禺疆也没说话,与他一,盘膝坐在了蛇妖的另一侧。
半妖化的蛇妖依旧有些摄人心魄的美,下半的蛇躯线条畅完美,冷白的蛇鳞一路覆盖至他窄细的腰间。妖躯与人在此一朦胧交叠,人的柔,妖躯的坚韧,都在劲瘦的一抹腰里。
可如果要救这蛇妖,就不能不动用他们本源的神力,只用最普通的神力,已经救不了他了。
濒临溃散的灵魂被神力强行收拢修复。不过灵魂这种珍贵又脆弱的东西,即便是两位神灵出手,修复回来的灵魂也比不过从前。就像破碎的镜子,即便重新修复好,裂痕也永久存在,或许需要很长时间的温养,才能逐渐消失。
可蓐收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只将蛇妖摆在面前,人已经盘膝坐下。
或许叫快乐,或许叫悸动,他们不愿去纠结凡人如何称呼那种感受,对于凡人而言那也尽是些司空见惯的东西。
他不愿。
蓐收与禺疆同时合目,手上作法拈花,一粹的金风神力涌动共鸣,缓慢交织,最后凝结成一晦涩繁复的阵图,旋转着落入相柳内。
“这蛇妖害我们动用了那么多本源神力,总得罚一罚他”
禺疆也伸手,挽起他落在地上那一截小巧的蛇尾尖。壮的蛇尾在尾尖却细小到连一小指都不如,最尾端的一片鳞在磷白中还透着浅淡的粉,或许是他们这个种族本生而如此,也可能是仅他的特别之,总之竟有些让人心生柔的可爱。
可即便如此,这次有机会下界,他们也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离经叛。
愤怒自然是因为这蛇妖的孱弱与悖逆,居然敢在他们不在时差点死掉,哪怕他不是故意的,但也还是令人无法原谅。
这凡间界中,不会有人能够毁去他们二人各两成本源神力合力构造的阵图,就算是放在神界,随便拎出一位普通神灵来,也不是能随便将其击溃的。
蓐收与禺疆又索将阵图加深变化,将其作为了温养与保护的作用烙印在了蛇妖的灵魂上。
可较他们而言,这条蛇妖是第一个赋予了他们这种感受的生灵。哪怕这个生灵并不是主动情愿的这件事。
或许他们也可以再找一个其他的生灵,只要同样的事,也可以寻得那种感受来。
这蛇妖一个下界生灵居然能伤到他,对于下界的生物而言,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事。这样的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窝死掉,他可不接受。
禺疆则更不愿。
是事情解决后的轻松,不过只一瞬就又化为了愤怒。
用了凡间近十五个日月的时间,阵图才终于彻底构造完成。蓐收与禺疆睁开眼,看着地上沉睡的蛇妖,长长吐出一口气来。
他们相识无尽岁月,有时对方想什么,要什么,本不用开口。
而一旦动用本源神力,不出半天,他们就会被天发现私自下界,估计到时候起码又是几十鞭。
这样这阵图日后就会时刻温养蛇妖的灵魂,大概几千年的温养,他的灵魂就能彻底恢复圆满。而且在他们二人构建阵图的本源灵力耗尽之前,无论蛇妖遭受到什么样的伤害,阵图都能保护他的灵魂完好,并可以用神力为他重塑躯。
以后在凡间界,这蛇妖就尽可以横着走了,因为他们的阵图可以永保其命无虞。
蓐收阴沉着脸,将地上半人半蛇的蛇妖打横抱起,随手一挥,原本消失了一半垮塌房屋的庭院又同最初一样了。
蓐收的手不由自主的落在蛇妖的腹,蛇的腹鳞较于其溢彩光的背鳞更光,在不着力时,也比需要防护躯的背鳞更柔。摸上去就好像隔着一层轻的甲,及到了真实的他一样。
主要是他们都觉得这蛇妖的生命实在太脆弱,很可能在他们不在的时候再不小心死掉,可有这阵图在,他就绝不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