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此生一切的修为与平和,才堪堪克制住自己,只是伸手扯住了相柳的披风。
“谁干的”
涂山璟没有回,他们就这么背而立。
他不敢回,他不想让相柳看见他此刻的狰狞。
相柳挥手抽出他手中的披风,张了张嘴,却觉得所谓真相没有倾吐的必要。难说是什么神明下了凡尘,毁了他的基?还是说说他这半年来被极尽侮辱的堕落与囚困?
他说不出口,也不觉得有说出口的必要。
“与你无关”
这几个字冷冰冰的,却是相柳这半年来的经历最温和的几字形容了。
涂山璟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指间,有些机械的歪,最后转过。
看着那人的背影。
他总是望着他的背影,总是这样。
这一次,他不想再被他毫无顾忌丢下的那个,这一次他要拉住那个背影。
相柳继续前行的动作被制止,他回过,正望进涂山璟通红的双眼。
“这是什么”
涂山璟的目光盯在他脖颈间覆盖的灵力上。
相柳下意识抬手抚在脖颈,面上却不悦的蹙眉。
“没什么。涂山,有什么事回清水峰说”
涂山璟却笑了。
“回清水峰,为的是议事吗?还是为了看你留在那儿舍命保护的玟小六?!”
说到最后几字,他几乎是从牙中挤出来的。
相柳眸光一凝,挥手扫开涂山璟。
“玟小六怎么了”
涂山璟垂着,看自己再次落空的手,吃吃笑了,笑的前仰后合。
相柳看着他笑,面色却越发凝重。
“够了!”
相柳心中的不安越发重,他不得不打断涂山璟越发歇斯底里的笑。
“够了?”
涂山璟抬起,笑着看他。
相柳面色阴沉到要滴出水来,垂在侧的手握紧拳,力尽到不自主的颤抖。
“辰荣和玟小六,怎么了”
涂山璟依旧笑着看他,看他那双灿亮的黑瞳中,终于印满了他的模样,哪怕此时伴着他的尽是警惕和森然。
“辰荣没怎么,辰荣很好,我甚至改进了阵法,那群正这半年来铩羽而归几十次,哪怕你不在”
听到这儿,相柳提起的心松了一松,连眼中隐的森然都散去了些,可心中提起另一侧却又更不安了。
“…至于玟小六”
涂山璟的目光凝在相柳被山风动的披风下,偶尔出的腰间。
那儿悬着一对木坠,廉价得很。
“他死了”
涂山璟淡淡的吐出这三个字。
声音很轻,轻到刚出口就被山风吞没,可落在相柳耳中却震耳聋。
“你说…什么?!”
相柳瞳孔不可自控的紧缩,下一刻人已经出现在了涂山璟前,指尖弹出的利爪抵在涂山璟咽前。
以相柳现在的修为,涂山璟想躲开这一击很容易,可是他没有躲的打算。
因为他知相柳不会真的下杀手,就像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