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侯爷还劝我少掺合,现在……又改变主意了?”
我看向方应看。
方应看凝视我半晌,dao:“不错。”
“你深夜出城,无情必会上心。左右神侯府都不会放过这条线索,留你在此,比与其他神侯府的人打交dao,要更愉快点。”
我一听,就知dao是借口。
月牙儿发觉我出城,必会遣人来探。我若回去了,告知月牙儿详情,月牙儿更会派人追来。故而……不guan我在不在方应看shen侧,都会有神侯府的人到来。
见我不说话,方应看又dao:“密信来自于你,莫非你不想看看背后的线索?”
我看向方应看:“侯爷的态度变得真快。”
明明之前还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现在又找理由挽留我。
方应看没有接我的话,那双锋锐明亮的眼睛定定看着我。
能让侯爷再三邀请的人可不多。再不应下,就是不给面子了。如此,反倒不美。
我调转matou,两tui一夹,驱策ma儿小跑前行,与方应看一同回到队里。
方应看明显出城匆忙,仅派轻骑上阵,力求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碧血营。
一群人匆匆赶路,令行禁止,一路无话,军纪严明。直到夜晚,军士架起简易营帐,才有了点生活气息。
我帮完活,坐在篝火边,一边吃着干粮,一边愣愣出神。
一路走来,我与方应看再未说过第三句话,可我却一直观察着方应看。
他与将士没有什么不同,除了穿着锦衣外,搭帐篷,吃干粮,饮ma,观察地形,判断方向,都和其他士兵一般,亲力亲为,没有差别。
听说,他是方大侠的义子,也算半个江湖人士。可他的一举一动,没有江湖人的随意,反而是军队里的严谨。
这倒是我没有接chu2过的侯爷。不论是方承意,还是方应看,我都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他。
很难想象,住在那样奢华侯府里的方应看,外出行军会那么朴素。
“叶公子,今夜在下轮值,公子可以睡这张帐篷,与兄弟们挤一挤。”宋尧走到我shen边,dao。
我点点tou:“有劳宋兄,可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宋尧摇摇tou,又低下声来:“公子……侯爷他……他其实外冷内热……只是太孤独了。已经很久没有人……能得他真正的信任——”
远chu1,方应看的声音传来,宋尧忙起shen离去。
我没有回tou,仍坐着吃饼。
方应看孤独吗?
可他那样的xing子,谁会亲近他?
他怕是也不屑于和谁交心,更不求谁的理解。他shen边关系,也只有利用吧……
干粮饼太扎口,我卸下腰间水nang,仰tou一灌。
但像方应看那样的人,说一不二,又怎会忽而变了态度?
难不成……他忽而长良心了?
我hou结一gun,咽下凉水。
与其认为方应看忽而发觉我的真诚,留我一同探寻,不如相信他发现了我其他的价值——比如,我shen上那块可以解开密盒的玉符。
他是突然觉得我也可能是隐藏线索之一,才又挽留我的吧?
不过,他若真想问我什么,我也答不上来。就连我自己也不知dao,这奇怪的玉符,为何在我shen上?
我努力回想小女孩的记忆,却没发现什么。
好在已经寻到了线索。既是一同探寻的,而且那群黑衣人还想取我xing命,我必得上心留意。
用完干粮,我犹豫半晌,最终还是起shen,向方应看走去。
方应看在ca枪。他明明并未转shen,却发觉我的到来。
可是……我的脚步已经很轻了。
“气消了?”方应看微微侧首,明镜般的枪锋映照出他半边锐利的眉眼。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会生气?
笑话,我才不生他的气。
“侯爷言重了,叶某江湖草莽一个,哪敢生侯爷气?”我dao。
方应看似乎在笑,又似乎只在陈述一件事实:“神侯府的叶公子,气劲可真大。”
他倒提银枪,转过shen来,那双锐目顿时锁定了我:“很多人都和本侯不对付,被本侯bi1到气急败坏,本侯也不在乎。可真敢将本侯晾到现在的,独你一个。”
我一怔,微微低tou,避开他的目光。
“不敢……”
“先说坦dang的是你,如今不坦dang的也是你。叶归鸿……你想好了?”
我隐隐感觉,这是方应看的最后通牒。
我忽而有些看不懂他。
原以为,方应看是一个虚实难辨、深不可测的朝廷侯爷,他左右逢源,谈笑间尔虞我诈,为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于我而言是真正遥不可及的那类人。可他此时此刻又有了江湖人的血气xing情,就像他的枪,直来直往,迅疾如电,让人避无可避,灼人得紧。
好似洗去铅华,lou出本来的面目。
“你想听什么?”我低声dao,“我是生气了,生闷气……侯爷都说对了。”
我就是生气了,生方应看的气。
方应看低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