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尧的话,让我几乎不敢相信。
“叶公子?”夜间巡逻的守卫看见我,有些惊讶。
“侯爷已经收留我很久了……”我,“总不能……一直麻烦。”
两人走出门,我提上枪,默默跟随在后,忽而方应看:“知你现在像什么吗?”
“我送你去休息。”我坚持。
而后急匆匆离开了。
宋尧一愣:“叶公子,侯爷之前已经歇下了啊……”
如今早点走……也没什么。
过了一会,宋尧出来了。看样子……是我把他从床上整醒的。
本来就打算伤好后,去边关服兵役。清醒时,拼劲全力护边关。若是失控了……本就铁锁加,也甚好控制。
“过几日……是侯爷生辰。”宋尧,“侯爷之前听闻叶公子受伤消失……很紧张。京中事毕,侯爷立刻赶往药王谷。这五年来……也一直派下寻公子行踪。属下斗胆猜测,侯爷是觉得与叶公子意气相投,将公子视为知己。侯爷看上去左右逢源,其实……真心朋友很少。他也曾遇见志同合的知音,可一路走来,也死的死,散的散……碧血营是侯爷成长的开始,他当初介绍公子入血骑营,就已经是将公子看作自己人了。公子于侯爷而言……是重要的。”
“竟是如此,是属下失职了,谢叶公子提醒!”宋尧顿了顿,“侯爷他……五年前在沧州受的伤太重,还未伤愈又去抵抗蔡京变,内伤更重了。好不容易调养五年,傅宗书变,侯爷又以寡敌众,牵动了伤势……赖神医说,只能慢慢养了。”
“你回去休息。”方应看向我下了逐客令。
两人一起事,果然速度快了许多。很快,就把紧急的事情理完毕。
且紧急的公文,就见我已经全整理好了。
我担忧极了。
“嗯。”方应看放下笔,看他表情,心情有些愉悦。
“叶公子找宋尧大人?宋尧大人的住在东边。”那守卫指了路。
他摆摆手:“小风寒罢了。”
方应看既然有内伤,最近还每晚用内力为我冰心曲……肯定又牵扯他伤势了。
心里有些甜,却又涌起涩。
“好吧……”
“还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我问。
“好了,你该休息了。”我一手按在那些不紧急的公文上,生怕方应看继续看。
摄人心魂的毒药。
于是我取了笔,帮他率先总结归纳,分点列出,再将纸撕下来,卡入公文中,放在他手边。
方应看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我的心。我就是他的提线木偶一样,他一个眼神,我就任他摆布了。
一路上,方应看的话语都在脑海里转啊转,他眉目间的神情也在脑海里不断重现。
我一顿。难……方应看是睡下后,又起来去批阅公文吗?
“像什么?”我疑惑。
真的是小风寒吗?我并不信。
方应看轻笑:“吃不着好吃的,委屈巴巴的小孩子。”
我将方应看深夜批公文的事告诉宋尧,又问他方应看是不是内伤未愈。
“没想到……你事还利落。”他夸。
难得被他表扬,我心里雀跃不已。
我面上开始发,微微侧脸:“那你……好好休息。”
我寻去宋尧住,敲了敲门。
归到底,还是我牵累他。
我细细讲述了方法,宋尧一一记下,而后问:“叶公子……你是要走了吗?”
我的确有离开之意。
“侯爷还没睡觉,你就睡了?!”我有些控制不好自己情绪。
“我知了。”
宋尧叹了一气,点点。
我忙调整神态:“请问……宋尧住在哪里?”
我的蛊毒需要时时用冰心曲压制,还要用枪法保持为人分的清醒……我就是个隐患。
只是他起时,竟然又咳了几声。
“要不要……请郎中?”
我没见过傅宗书变时的场景,只知米公公也在那一次抵抗中丧生了,想来……方应看当时的确是九死一生。
“宋尧,侯爷信任你,日后,你可以为他将公文分门别类,这样……侯爷理公文就会更快点。”
“……是吗?”我轻声问。
我忽而觉得口干燥,有点难受。
这种戏谑之语,之前听着像炸弹,如今听起来,像是毒药。
“属下跟了侯爷很多年了……不会看错。”
“帮我将这些长篇大论的大意写在纸条上,我看起来实在是疼。”方应看指了指那些不重要却紧急的文件。
我就是一个累赘。
“我知。”方应看放缓声音,“你回去休息,我自己能回去,就在我院子里,不远。”
“可我……不能再拖累他了。”我,“别告诉侯爷。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