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月饼送入蒸笼时,两人还是有些紧张,但不得不说虽然过程艰难,最后的成品终归是让人满意。金黄的月饼包裹着深红色的山楂馅,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月饼出笼时顾宸迫不及待地拈起一个月饼想尝一尝,结果刚拿起来还没入嘴就被的面得指尖都红了。顾宸还没说什么,倒是先把顾啸云急得不行,在厨房里当着厨娘的面就捧着顾宸那两手指又是亲亲又是气,把顾宸都弄得不好意思了,那厨娘倒是识趣,知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早在顾啸云低的时候她就已经自觉地背过,替两位主子收拾被折腾得乱七八糟的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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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河灯时,依照习俗,河灯的主人要将自己的心愿写入河灯,由灯盏承载着主人的心愿一路漂进大海。父子二人写愿时倒是干脆,提笔就来,倒不似其他人那般左思右想。顾宸将两盏河灯一起放入护城河,他和顾啸云看着那灯盏越漂越远,秋风拂,那河灯也跟着微风偏离了航,有些受不住水波拍击,半就翻进了河里,有些则是飘到了浅水滩,被水草纠一团,而顾宸和顾啸云的河灯则是一路飘飘,一直飘到了遥远的尽,随着河进入了无边无际的大海。他没有问顾啸云往河灯里写了什么,顾啸云同样也没有问他,但他二人似乎心有灵犀,隐隐都可猜出对方写得东西都是与自己有关的。
贝儿子摆了一,他无奈地抬起看了顾宸一眼,见对方满脸阴谋得逞的狡黠笑容,顾啸云也跟着笑了,他低在顾宸鼻尖上亲了亲,语气溺地说他“满肚子的坏心眼”。
金陵城向来繁华,逢年过节时,节目自然也很多。街上猜灯谜的,河边放河灯的人数不胜数,顾宸一时兴起,也拉着顾啸云去凑了个热闹,可惜两个人对这种事都不擅长,猜了半天一个也没猜中。看着儿子失落的表情,顾啸云一时恨不得把那摊子上的小玩意儿全都买下来送到他眼前,但是……想着想着,顾啸云眼珠一转,想出一个坏主意来——到他们离开那小摊时,那摊主忽然从后面追上来,将一只陶瓷小兔进顾宸手里,说是他写谜底的时候写错了,他们猜的才是对的,这是他们猜灯谜的奖品。
时至深夜,两人也没回雲宸宗,顾啸云包下了一艘花船,船上许多美婢舞女起舞作歌,笙歌阵阵起,船内灯影憧憧,暗香盈盈,两人桌上摆着美食佳肴,美艳的舞女段婀娜,顾盼生姿,此情此景,本应开怀畅饮,但顾啸云念着顾宸的只让他饮了两杯花酿便不让他再沾酒了。顾宸缠着他撒了几句,顾啸云便又让顾宸就着他的酒盅饮了一杯。父子俩搂在一起低低地叙了几句话,花船在水波中一摇一晃地轻,顾宸酒意上了,便在顾啸云怀里睡了过去。顾啸云一手搂着顾宸,一手端着酒杯斟饮。此时房间内的侍婢乐师都已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室内只留他二人。借着昏黄烛影,顾啸云清楚地看到顾宸纤长的睫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他无声地笑了笑,低在儿子的角轻轻一吻。睡梦之中,顾宸依稀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轻声:“宸儿,爹爹真希望……真希望能与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顾宸和顾啸云手中各持一盏花灯走在长街,路两边有许多贩卖杂物的小摊,大多摆的都是些时下正热的新鲜小玩意儿,剩下的就是些千篇一律卖小零嘴和胭脂水粉的。顾宸随手在一个小摊上挑了个小糖人着玩,更有趣的是那卖糖人的师傅还可以据顾客的要求进行现场创作,顾宸一时恶趣味上来,便让那师傅据顾啸云的样子画了一个糖人出来。那师傅手艺妙,糖人画得是惟肖惟妙,五官画得栩栩如生,甚至还可依稀寻到三分神韵。顾宸喜欢极了,结账的时候还付了那师傅三倍的钱。那师傅作画的时候作为参考对象的当事人顾啸云当时倒没觉得有什么,可是到了吃的时候……
那小兔虽然工艺算不上细,得也简陋,但胜在造型可爱,且这东西对他二人来说意义非凡。顾宸爱不释手地捧着那小玩意儿,新奇的样子就跟小孩得了件漂亮的新玩一样。顾啸云看着他弯起的眉眼,心还好顾宸高兴,也不枉他大费周章地暗地里找那摊主重金行贿了。
待二人吃完月饼,又黏黏糊糊地拉扯一阵,便到了游街的时候。夜间,一轮圆月如盘,街上行人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灯影艳丽,蜿蜿蜒蜒,一路铺到遥远的半山。女子穿着绣工细的襦裙,上珠钗翠羽,脸上的妆容艳非常。男子则是着锦衣,折扇轻摇,看着倒是颇文人风范。天下虽于战乱之中,但这座古老的都城却仍是一副太平盛世的安然景象。
自顾宸开始吃那糖人,顾啸云的目光便总是若有若无的扫向顾宸红的,看到对方的尖一下一下地舐着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糖人,顾啸云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居然莫名其妙地脸红了。顾宸一脸疑惑地看着他这幅略显羞涩的表情,他还以为是顾啸云也想尝尝,便把了几口的零食递到了父亲口边。没想到顾啸云低了一下,再抬时竟是连耳朵尖都红起来了。顾宸看得奇怪,问及顾啸云为何脸红时,他却是一句话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