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从关上出租屋的门宣告断电。再次上线时间已走到第二天夜里。灯光刺眼,落地灯的插tou在床脚,王也伸长tui把它踢掉,耳边传来就近巷陌夜市的喧嚣,很遥远。他听着,忽然抓住窗框蹭起来,半个shen子探出窗外,猛然xi了一口冬夜的高chu1冷冽的空气。
并没有好睡。直到阖眼的四小时前他一直醒着,只是躺床上而已。闭上眼他也在起着nong1雾的校园里找考场,一直找,zuo了一路这种徒劳又心焦的梦。睁眼闭眼都是安静的房间,嘴合得紧紧的张不开,房间外小区熄灭了路灯,漆黑一片,很幽闭。亏了刚才挣命似的一挣,没白出那把力,人挂在了窗沿上,才觉得听见的实在了,很眷恋那点子烟火气。在绿化掩映和围墙遮挡下那条橙色的光带,虽然只有很短的一截。
再被冷风一激,蓦地打出个pen嚏,王也觉得又活过来一点。他便放任窗hu敞开,拎起领子脱下前一日的脏衣服。那对姐弟回家探亲了,现在外面没有别人,能让他就这么走出去,然后在浴室把牙刷sai进嘴,一只手从脏衣篮子里提起手机,开机。
不错嘛,王也吐着牙膏沫。
从同学到不同专业的舍友到会所认识的人,cu略看下来,该有导师例常的问进度。有的人很难随随便便搞消失,这些就是他的社会关系,在一两个特殊时刻,就会发现自shen存在比起自shen,是被它们如此牢固地维系着。
自然,第一个学期临近结束,考试不远,几门课程论文都在下下周提交,事多又忙。
王也还在本科提前帮教授打工时就听过拖延症师兄的传说,会令他现在想起,那位师兄,在他们这种学校也有这等神人,自制力差,加上回避心理作祟,导师cui初稿和答辩期拒接电话,找不到人,拖着拖着才发现已经放弃了。
同学之间乐于传播这种逸闻,究其原因,左右王也格外有闲,把它琢磨了出来,仿佛是大家有种默契,这个故事与他们每个人都存着不可明说的关联。谈论它时,相视沉默,心有戚戚然,同时也因暂时爬上高chu1看被水卷走的人而生出幸免于难的幸福感。可王也就未曾获得过那种默契,因为他也没有那种随时将涉水的恐惧感。他的路走得不平,但一直比较笃定踏实。或许他是自负的,从没想过会得不到最终那个结果。听说时,除了想到那个过程中师兄本人该比故事中的任何参与者都承受了更多煎熬以外,未觉得这种事会与自己产生什么关联。
现在也是,他只是暂时不去想。
也不可避免昨晚关机前在瞥到日程提醒时,还是感到了一点点绝望。
他tiao过了所有未接来电未读消息,只提起了金元元,说他眼下需要休息,你可能得给我放个大假。
金元元大嗓门嚷嚷:行啊,等会儿再说啊。吃了没?我在你家楼下,你下来我上去?
背景音有突然被拉进的嘈杂,王也给意外住了:这么巧?
由于夜太深,相对没那么多的客人,利好了辨认目标。王也走进那条橙色的光带,未落坐就不客气:饿不活了。
“刚才你不说?”金元元受不了他盯着看,把面前那碗推给他,自己再等,嘴里叭叭的就是哪位大明星无故旷工,耍大牌给店里整出的一串麻烦,说说吧,说不出个名堂,工资别想要了。一行说,一行打量王也,再皱眉,“当真出什么事了?家里出事了?这种表情。”
王也木着张脸:“我太感动了。”
金元元看他实在饿得急,再是一米八的大小伙也不带这么炫饭的,又叫了二两馄饨下锅。她的那碗上来,她仍是往前推,王也放下筷子,摇摇tou,“老金,我shenti出mao病了,不知dao什么时候能好。得跟你请假,上不了班。要是一直好不起来就一直不上班,你会有意见么?”
金元元盯他良久,忽地一笑,蹦出一句,“你不会跑吧?”
“不跑。”王也呼出口气回答,眼里映出金元元半真半假的笑,想自己要是也有个笑就好了,就搓了搓脸。
他想怨不上老金,他这话属实像跑路的托辞。“我还没念完书,”王也提议,“再不济,你再找人看着我。正好我这儿有个家伙来闹事,昨天后来没留意,不知跑到哪儿去了。你让肖哥邓哥他们抽空撩一眼,我不费心。”
说这个,金元元ma上有猜测了,王也话未结束就跃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