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休学的事,日后陈金魁有提及。那时已经跟着他,人在边陲了。
“小也喜不喜欢读书?”像拉家常。
王也也第一次对他人提他的打算。他说想留校。要不我这么懒,肯任劳任怨给我导打工呢。他说两者都有点经验,zuo学术和进社会。必要选一条,就个人而言,就还走学术的路子要容易点。
“容易?你说清华的纯数?”这搁谁也听不下去。陈金魁问,你听过网上这个笑话么?每年总有几个高考数学满分的人不自量力报数院。你还知dao这个笑话是跟什么成系列的?说孩子乒乓球打得特别好,下至十五上到五十五杀翻无敌手,经过层层选ba,送到省队学习。后来孩子说不guan怎么打都打不过同班的小胖子,哭啊闹再也不打球了,长大才知dao,那个小胖子名叫潘振东。
王也跟他一路眯起眼睛笑,“你好老土,哪年的老黄历啊?‘数理化疯人院’,早就不liu行那么叫了。”再之后笑容淡了点,“可是近些年我早觉着不对味了,不是我一个人特例,是说所有人,大家都这么累。把不合理的push当作高门槛高标准,算成学院、教授的功劳,不问学生牛X是不是真的是谁教会的?”
虽然安静了片刻,也未显得冷场,他缓和了口吻,“大不了就是以后早早地秃tou。”又dao,“我不是搞学术的料,瞧瞧我,我什么料都不是。你问喜不喜欢数学,我们系就有有数的几个人,人家那才是真的对基础数学有热情,就靠着一支笔、一摞演草纸,能什么都不图,水米不沾过整天。是我常看着会形秽,因为挤占了人家的位置。别误会,我觉得大学很不错,念书这件事,我一直当成达成目的的工ju,可是过程中也ti会到了趣味。那是直到大三大四,有的课很难,学不进去很痛苦,不过在慢慢积累豁然贯通的一刻也会很开心。那种感觉平时生活中基本不会有,不过它对我也是瞬时的,刺激多巴胺分mi,大概那样。不会持久成足以燃烧生命的恒心和激情。
“那前后我就知觉我和数学算完了,它不能再给我更多,而我对它,既没有必须zuo出个成果来的志向,也没有纯粹沉浸其中的快乐。我喜欢它,唯一因为作为工ju它好用啊。这种功利xing的动机最多支持到混上将将保底的位置,便没什么能阻止我开摆。tiao出来再看,可能选择是错的。我曾经只有这个选择,并成功了一次,一直读得不错,苹果就在眼前抬抬手就够得着——形成了路径依赖。没选择真正想zuo的事呢……到底是有后患的。现在想不必了,到最后,也是浪费学术资源。真成了你说的‘这个研不读也没什么了不起’了。”
实际上陈金魁没有这么说过,怀疑多半是王也进行了针对他行为的脑补,甚至弄假成真了而且内容还是这么过分的。他委委屈屈接到,“我也是这么说呢,校园生活是人最单纯自在、无忧无虑的时光了……”
王也有点闹不明白他突然蛐蛐啥,想了想,“你指望……是为了我有天能开开心心的了再回去,是这样么?”
陈金魁更扭nie了,挪动着庞大的shen子在石tou后磨磨蹭蹭,终于爬上来一手伸出一gen食指,指尖对指尖,跪坐着在跟前比划,“你是不能再……蜡烛两tou烧。”他觉得必须如此,当日估摸一时半会儿还zuo不成让王也不用再上那边工的事,在枯萎蔓延了上来的两gen枝桠间择,最终把害病害得轻的那枝折掉了。跟着陈金魁咧嘴,挠了挠tou,傻笑说:“嘿嘿……嘿嘿……其实本来不是说这个,还是为你什么都不想zuo、什么都不爱的势态,我心里怕。想看看要什么也不用cao2心你能不能爱去学校呢?可你谈得太深了,魁儿爷都不懂,不敢说了。”
未来分两个岔,还不知会驶向哪边。他们不能说有分歧,更准确的描述是谁还没能说服谁。王也明智地没继续,阖着眼假寐,对话接替了却在他脑中向前推演。他会说无忧无虑谈何容易。魁儿爷会带点无奈的苦笑地向他推销自己,说你再想想呢,总见过些受chong爱的孩子,说让他们尽情享受校园生活是大人的心愿,能力足够又爱你的大人你也有啊。自己会反问,魁儿爷会把问题抛回来,可是天啊,他便没志气,也zuo不出安于受用,拿什么弥补数以几十计的时间呢?他说……他说……
清风和煦,令人不想醒来。王也几乎喜爱这儿的一切,宾至如归,就像在这样风里已经由它轻吻、chui拂了一辈子那么长。
此地地chu1亚热带,气候宜人。数九寒天里,它也有十余度,在国内就已属难得,更兼有青山绿水,植被环茂——“还空气新鲜。”陈金魁就这样说给王也的,“适合你。”路上听介绍,本市乘着开发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