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真难缠,是吧?”巴斯安一语破他的心声。
巴斯安没有预料到会出现热武,尽躲闪过了大多数,却还是被其中一两枚过了脸颊,形成一左一右对称的两血胡须。
追与逃的位置于此互换。
对此,克劳德不置可否。在玫瑰碎掉的时候,契约便已经作废。
落地之后,他仍然保持高速逃离这片区域。但就在下一个路口,又出现了乌鸦扇动羽的声音。
“不去保护主人了吗?”
这样周全又严密的计划,一个人无法到。或许夏尔也在船上,所以巴斯安才会不留余地缠上来。
他抬起手,隔空描画了一下血的轨迹。
所以阿洛伊斯才敢以此为赌注,赌巴斯安一定能发挥作用,以完成绝境求生的戏法。
“像猫须一样。”
克劳德注意到对方一瞬间的停顿,并且神情微微地舒展开了。
一阵晚风拂过,水面上的夕阳粼粼一闪。荒废的码只剩下克劳德一人伫立。即便是恶魔,他也无法赶上那艘已经出发的船。
在他后很远的海面上,传来一阵汽笛声——
不得不承认阿洛伊斯并不愚蠢,反而十分了解眼下情形。在追与逃之间,恶魔最先放弃的,只会是人类微不足的生命。
这一轮的交战更加肆无忌惮,周围的建筑也因恶魔的毁灭力量遭了难——倾塌、爆炸、碎裂,所经之无不充斥人类的尖叫痛呼。
与巴斯安的胜负也未能分出。
“少爷已经看破你我的交易,没有再冒险合作的必要。”他说:“契约作废。”
至此,他已经无法再维持冷淡的表情。在对方出手之前,他嗤了一声,再不掩饰杀意地迎上去。
“无聊的圈套。”克劳德堵住他逃跑的路径,迅速从怀中摸出一把漆黑的手枪。瞄准对方的和心脏接连击,直到打空一发弹夹。
一阵晚风之后,码已经空无一人。
一定有某件事情正在发生,在克劳德内心萦绕的疑虑终于定了下来。
这仿佛也提醒了克劳德,他飞出一柄金色餐刀。趁着巴斯安躲闪的一瞬间奔出,几个纵跃消失在某一条巷。
但他心中的不快并非因为这两点,而是指向另一个人——阿洛伊斯。
这本是一个天衣无的计划。直到巴斯安亲自下场,让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和谐的因素。
“拼尽全力挣扎的样子就像蛛网上的蝴蝶,已经断掉了双翼却想回到天空。”克劳德推了推眼镜,作出评价:“创意十足的想法。”
“在这里杀掉你,就算完成了命令。灵魂也会成熟。”
短刃相拼的僵持几秒内,两双猩红的眼眸冷冷地注视彼此。
“是吗。你是这样认为的啊。”巴斯安像是听到十分有趣的事情,忽然卸下战备状态,轻松地跃上一个桥。
无论说要杀死夏尔,还是学骑术。除了对下人的打骂,阿洛伊斯在这半月里表现出的一切都是假象。
猎食者,或是忠犬。
刚才的那声汽笛,是代表阿洛伊斯已经乘船离开了港口。
至此,他觉察到一种久违的兴奋。
不详的颜色,昭示着黑夜即将来临——容易让人迷失的,潜伏着重重危险的黑夜。而重新挣扎起来的猎物,如果不是亲手杀死,进食的满足感将会大打折扣。
起初他误以为这是巴斯安设下的陷阱——利用死神将自己引开,趁机杀死孤一人的阿洛伊斯。
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夏尔究竟知了多少?为什么阿洛伊斯会轻易地信任他们?
“哎呀,完全失控了嘛。”巴斯安对他的蛛网已有前车之鉴,每一次落脚都密观察:“你的主人现在何呢?莫非以为我们还在镇上,正傻乎乎地赶过去吗?”
不。不是因为巴斯安的出现,而是从七天前,甚至更早——是在阿洛伊斯收到那封女王的信时,一个针对于自己的计划就开始布局了。
下一秒,三金刀已至眼前。面对着已经反客为主的克劳德,巴斯安也顺势调整了状态。
此时,巴斯安出一副要离开的姿态,说了一句不痛不的话。
巴斯安在其中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松脱。
他眺望海面,看见一轮落日,以及如血的暮云在天边缓缓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