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周知非又经历了多次改造。虽说爱机人不需要设定过高的智商,但他学得很快,不出几次,就能以李夫人的份游刃有余地混迹于名利场了。
他会穿上将自己前凸后翘的感肉暴无遗的紧旗袍,连罩和内也不穿,挽着李先生的手臂出没晚宴,与各路政商大鳄的情妇们攀谈。总有人会对李先生娶了一个下等半机械人的事实嚼,甚至当着他的面都敢高傲地发问,为何放任一介娼妇登堂入室。而李先生一贯特立独行,对此笑而不答,除非对方穷追不舍,他才会淡淡地说一句“他是母。”到了那时,先前倨傲的人们才倒一口凉气,有些不敢置信地往周知非的方向多看了两眼。
细节。
即便隔了层衣服,他仍能感受到李先生的是火热的,不像自己除了下面那两用来给男人的热双外始终保持着恒定的25摄氏度。他安静地窝在李先生怀里,既开心又害怕。他潜意识里明白,从今往后,李先生将会是他的丈夫,然而为低贱机人的他本不得到这份馈赠。
周知非愣了,被金属侵染大半的人造心脏怦怦直,竟在那刻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像是大地骤然震颤,一光穿破厚重乌云,又像是等待了百年的生命洪在那一瞬间涌进了他的躯,以至于泪水掉下来时他措手不及,无法理这种莫名的复杂情感。李先生细密地吻着他的脸颊,伸去他的泪水,并将他漉漉的上半从浴缸里捞出来抱在怀中。或许人类雄就是这样安抚妻子的吧?周知非心想,只觉得浑酥麻,呜咽一声眯起眼来,差点只因为这简单的动作唤醒了爱机人的本,进而扭着屁滴滴地乞求自己的救命恩人凌辱了。
李先生回看向全息投影,画面中他的知非依然手利落,被摄像捕捉的肉躯感妩媚,抬眼时尽显阴毒。他材丰腴,却异常柔韧地变换姿态,穿过拥挤建筑群内的夹躲避追捕。赤红的裙摆下是他美的雪白大,再往下便是褪去了肌肤伪装的染血的义。而他也太过淫贱嚣张,逃跑路上,口镂空走光的和裙摆飞扬时暴的粉鲍也被尽数拍下。这样一只美
他说的是“伴侣”,而不是“主人”。
翌日,人造阳光投到每一阴暗的角落,李先生坐在家中悠闲地品茗看报。采光良好的空间里,全息投影正报送着几小时前发生的又一桩涉及政治利益的命案。
数据库中有这样的形容,人类情侣缠绵时,总会用摸来表达彼此的爱意。于是他学着用手抚摸起了面前男人的脸颊,有些糙,却带着令他熟悉的纹路。在他失神之时,李先生的大手盖住了他的手背,然后拉过他的肉手放在心口,正视着他说:“以后你就叫周知非了,而我将是你唯一的伴侣。”
等到晚宴结束,人散去,周知非那双修长的美便会变为锋利的刀刃,上绛紫的旗袍变为血红。在巨大耀眼的月亮下,改造人高高跃起,姿轻盈地在楼宇间穿梭,宛如一只灵迅疾的赤狐。他静悄悄地来到猎物的家门外,按响门铃,以婀娜多姿的步伐走进大门,搂过好色之徒的脖子,用饱满的珠若即若离地勾引,随后四肢全数化为利刃,毫秒间将其大卸八块。可怜的男人们还没来得及一亲芳泽,就被狡猾的娼断送了命。面对那些不是独居的蠢货,周知非也没有心思和他们周旋,只会等人睡下时溜进屋内,挥手直接砍断目标的颅。
当时的周知非并不清楚“母”这个词的义,似乎是某种在李先生的社交圈里约定俗成的暗语,就连他的数据库里也搜不到合理的解释。可李先生不说,他便不会多问。
李先生将他放进浴缸里清洗子,在此期间,周知非好几次抬起手掌,翻来覆去地观察自己全新的肢,好似对这层过于真实的人肌肤格外感兴趣。
周知非乖巧地听着,丝毫不觉得自己被改造成杀戮机有什么不妥。由于他的机内由低密度金属改造,使得他整肉变得很轻,李先生很轻松地将他抱下了实验床,就像在搂抱一个婴孩。周知非反搂住李先生的脖子,出羞怯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