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心的眼睛。
战争的脚步,会有停息的那一刻吗?
“奥贝斯坦,低下来。”他的主君以肘撑起上,依然仰面望着他,命令他服从。
他低下。细长的手指向他伸过来,不是为了摸面颊嘴耳廓一类的地方,只是向着他的眼睛,他的义眼,伸过来,很快就摸到了他的眼眶……
“你不眨眼吗?”
那指尖停在他的眼角,在上下眼睑来回摩挲。
再没有其他了,他所期待的,并没有发生。
莱因哈特问过也学过,亲自取下过他的义眼,不止一次。对年轻人来说那可能是一个象征着征服梦想的仪式,来自混杂正面与负面情感于一的那个时刻,他第一次在年轻元帅的面前摘下义眼的那个时刻。
不过现在对方没有贸然动手,而是仰面望着他人造的眼睛,依旧来回摩挲。
“你知那时候,”莱因哈特略作停顿,等到了另一个雷声,“打雷了。”
不是奥丁上空的雷电,是一种隐秘的比喻与渴望。
“你在这里,”他拉着奥贝斯坦的手放在自己前,从肩到心口,直到听见又一声响,“那才是,雷鸣。”
这般告白他跟他说过,一次或者两次,也可能是无数次,每当他安静下来望着那双义眼时,他就在说同样无声的话语,只不过这是第一次,他能在雷电中说尽讲不透的心情。
他影响了他,从最初的时候,左右了他的思维与观念,从最初的时候,剖开了他怯于面对的自我,从最初的时候。
他抓住了他,抓住了迷失的他,抓住了他的桨与帆,抓住了他所有的碎片拼合在一起。
所以他要抓住他的手,贴在膛上,一时间越过了吊坠,贴在离他的雷动声最近的位置。
他的心。
一时间。如出水游鱼般畅优雅,莱因哈特支起靠过来,彼此紧贴着温的来源,再不会有隔阂般,更不会有寒意。
“说实话,今天说完我就后悔了。”骄矜的元帅在他总参谋长的床榻上检讨起战术中的失策来,必须是在耳畔边,最近才显真诚,“如果是由我指挥,我也不会用秃鹰之城去撞伊谢尔。”
而奥贝斯坦因为之前的进言,如今不能抢占有利地位,紧靠着垫任人撩拨。
“因为我不会将自己至要靠牺牲一整个要去保全的境地。”
银制的吊坠在他口晃动着,但只是为了借着惊雷,点燃他们的火焰。
“战场上情况瞬息万变,作为阁下的参谋长,下官不建议您将豪言壮语放在毫无事实发生的场合宣扬。”
既然暂无事实,那天才的将领知,如何让事实发生。莱因哈特边吻边扯开那件由他专门准备的睡袍衣襟,忽而停在半路,忽而又用上全力,矛盾地剥出个光洁的男人,意识到没有遭遇半点抵抗,又撤离了务必要看清对方的神情。
“你是真的希望我温柔吗?”他挣扎而恳切地问,可嘴上与手上不能合,还没问明白,就先环着面前这一窄腰,将人带倒了躺在他下,“希望我不要耗费力在,这种事上?”
奥贝斯坦能够猜测到这些问题的来源,他对时而随心所时而过于小心翼翼的宰相大人心存一线感激,但这些问题,千万别出现得不是时候。
“来自罗严克拉姆公爵的雷鸣,”他偏过,窗外暴雨连天,蒙着雷电暂不通行,那他话里的“雷鸣”,只有将他困在臂间这一阵,“对我来说,未必没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