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的时候,张欣说,他想要个孩子。
疫情的第二年,奥密克戎的高峰来袭,死亡人数升了又降、降了再升,口罩、疫苗和裹尸布一个颜色,在灰白的天幕底下孤独地漂浮。张颂文已经很久没有接到一个戏了,或者说,全中国的艺人们都已经很久没有展开过他们的工作了。而就在这样的局面下,张欣说,他想要个孩子。
张颂文在他对面,拿起勺子,又放下,碗里面盛的是他昨天晚上喝剩下的南瓜粥。
“好啊,”他淡淡地开口,他的表情凝固在熬出一层浮白的粥面上,显得有些冷嘲热讽:“你先she1进来再说吧。”
张欣从始至终没有拿起过他的勺子,也没有抬起tou看过一眼张颂文。他就这么孤独地坐在他和张颂文两个人一起去家ju城挑来的餐桌椅上――张颂文喜欢大的东西,所以他们买的扶手椅大得能坐下两个人,刚开始,他们总喜欢两个人窝在一张椅子里,争着抢碗里的一块牛肉;而现在张欣一个人坐在扶手椅里,小得快被椅子吞没。
他突然站起来,依旧没看张颂文一眼,也没说一句话,撂下筷子跑了,卧室的门被他砸出一声脆响。张颂文心疼门,把勺子放下,yu言又止,又把勺子拿起来,一勺一勺把碗里的南瓜粥往嘴里送。
过了一会儿,门打开,张欣说带他去丰台看空中花园。
张欣是个神经病,这事儿早在2020年他俩拍《狂彪》的时候张颂文就深有ti会,一个男人不会拉着他在酒店里聊剧本聊到凌晨,就算是戏痴也不行,更何况他们第二天还有全天的戏,更何况张欣还是个阳痿。可是张颂文就在那个2020年和既神经病又阳痿的张欣确定了关系。
张欣说带他去丰台看空中花园,穿着鹿pi的加绒短靴,牛仔ku里面套着保nuanku、牛仔衣里面套着保nuan衣,他还专门dai了印着小熊标记的N-95口罩,手里提着一个大兜儿。张颂文问他,兜儿里都装着什么?快把你人都拽垮了,张欣呲牙咧嘴地笑嘻嘻,说买的dan糕,还有零食――全都是给你买的。
张欣知dao他不喜欢折下来的花儿,所以每次出去,都给他买零食。
那个时候张颂文还瘦点儿,爱吃但没这么胖,现在胖了都是张欣拿零食害出来的。张颂文说演员要保持shen材你知dao不知dao?边说边咬下一口草莓dan糕。张欣看着他痴痴地笑,说知dao啊,不过这两天又没有戏出,大不了你先增fei然后再减?张颂文很生气地睨他一眼,说你知不知dao这样会很伤shenti的?张欣作势要去抢他手里的dan糕,说那我替你伤shenti;张颂文抱着dan糕说不要。
他们去丰台看空中花园。到了狼坡ding,俩人已经累倒,一低tou下面是大大小小火红的枫树,张颂文非要张欣给他拍照片,拍下面的枫树林,张欣答应了。回去一看,这家伙拍的是前置镜tou,全是他俩的合照,只有零零星星几张枫树,张颂文气得要死,又喜欢得要死。
2021年北gong国家森林公园不再对外开放了,所以张欣说要去空中花园,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和他这时候要孩子一样是不可能的事情。
张颂文说:“你怎么总喜欢说一些虚无缥缈的话呢?”
张欣想了想,说,或许是因为你喜欢在冬天看花儿,喜欢拥抱陌生的大树和猫,喜欢坐在栏杆上看日落……
他一列举起来就没完,张颂文赶忙打断他:“停,张欣,你说的这些都是我,但是我们现在讨论的是‘你’,你不应该把你的问题推到我shen上吧?”
张欣愣住了,像一个被“1+1”的问题难倒的高中生。他茫然地看着张颂文,像茫然地看着忘记听讲的黑板。
张颂文叹口气说算了,大概你是生病了,过来我给你测测ti温。张欣哒哒哒走过去,知dao自己没发烧,但还是乖顺地把脑袋贴在张颂文脑门上。
从前他就喜欢把脑袋贴在张颂文脑门上。
“你知dao吗我很讨厌和别人有shenti接chu2,总觉得别人的ti温黏黏乎乎,很恶心,像呕吐物。但是你就不一样,你的脑门像刚煮熟的鸡dan,你知dao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吗?”
张颂文啄了一下他的嘴角,刚闭上眼睛,就感受到另一个人的攻城掠地:黏黏乎乎、高热、疯狂的she2tou。
“你在说我发际线高吗?”
“不是……你真会开玩笑。”
张欣脱着他的衣服,手指往下探:黏黏乎乎,煮熟的鸡dan和liu心的dan黄。
品尝美食这件事情很令人着迷的,张颂文从来都知dao,但张欣不是。张欣从来不是热爱“吃”的艺术的人,但他此刻非常想把张颂文给“吃”了。他的手指在张颂文的肚pi上hua来hua去,比画家还留恋他的画纸;张颂文yang得想逃,又被他按在床上、额tou贴着额tou、嘴chun贴着嘴chun。
“刚煮熟的鸡dan……就像你这么白,手指很容易就tong破了,像这样……就会涌出一gu没熟透的danye来,你明白了吗?”
张颂文――刚煮熟的鸡dan,被他tong得汁水横liu。他不停地说“知dao了”“知dao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