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欣一点没听进去,该死的他快把自己的西服抠烂了,该死的,他满脑子都是张颂文的笑。
2020年张颂文经常笑,到2021年笑就少了,22年他们分手,23年又复合。去南极以后,张颂文几乎是不笑了。
分手的原因很幼稚,幼稚得很符合张欣的格。他说他跟那个导演合不来,就是合不来,他妈的,张颂文你跟我还是跟他?张颂文冷眼旁观,或许为期一年的相都够他厌倦张欣的为人了,只是张欣假装他看不到。直到张颂文用他特有的富有磁的低音,用普通话平静地说出那句:“张欣,你别傻了。”张欣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早就知这个结果,原来他说合不来其实不是真的不能忍,他只是借这个要张颂文正面回答他,说他不再偏爱他了,你可以解放了。
后来很多人问张欣:“你是真的和张老师合不来哦?”“张老师?哪个张老师?”“张颂文老师。”,有时候他不说话,有时候他干脆就说:“合不来,就是合不来。”
2020年张颂文非要拉着张欣去一趟红螺寺,说是去祈福,张欣晕晕乎乎地陪着他去了,去了以后又晕晕乎乎地被老方丈忽悠着摇签,张欣就晕晕乎乎地接过签筒,晕晕乎乎就摇出来个“上上签”。签上写:维熊维罢,男子之祥。维虺维蛇,女子之祥。张欣半个字都看不懂。老方丈立解释:“男梦飞熊,女梦见虺,生儿育女,吉祥之兆啊!施主,您以后必是子孙绕膝、儿孙满堂啊!”张颂文从背后搂着他笑,张欣这才听明白,脸上浮出一层醉醺醺的红。
结果第二天他们去医院检查,医生告诉他们,张欣的子存活率极低,生育的可能几乎为零。玩笑似的、当天晚上回到家里,张颂文一句话没说,默默地跪在地上,拉开张欣子的拉链一口一口地上去。张欣从捧着他的脸到揪着他的发,最后在他的嘴里。张颂文把嘴里的吐到手心上,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跟他说:“以后我们都不用花钱买牛了。”张欣憋了一会儿,没忍住,笑了出来,顺便伸手摸了摸张颂文被他抓乱的。
张欣说,他想要个孩子。
张颂文在宿舍里死活打不着火机,嘴里的烟叼着像没用的鸡巴,他想扔了,又觉得可惜。面前张欣正在包里不知翻腾些什么。张颂文看了他一会儿,觉得无聊,又开始打火机――这回终于打着了,可是他已经不想抽烟了。
张欣从兜儿里翻出来一树枝。翻出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有点尴尬,尴尬的原因是两个人都知那树枝原本应该是什么。
但张颂文选择了装傻:“这什么呀?”
“玫瑰花。”张欣挠挠,“本来是玫瑰花儿,现在变玫瑰秆儿了。”说完,他自己还笑笑:“算了,反正你也不喜欢。”
张颂文也笑,他接过玫瑰秆儿,说没事,一会儿我们把它埋雪地里葬了吧。不合时宜的,他想。后来听见张欣说“是啊”,他才知原来自己把心里想的也说出来了。
然后张欣又从兜儿里翻出包饼干,想递给张颂文来的,看见他嘴里抽着烟,又悻悻地放下了。
“你说得对,真不合时宜的。”
他自己抱着那包饼干,反复地看包装上面的生产日期和保质期,嘴里面嘟嘟囔囔:“要是20年生产的就好喽,那时候买什么都合时宜……”连深秋里去北森林公园儿都是那么地有意义。
张颂文说:“可能是环境问题。”
连气炮枪的老板也这么说:“是啊,今儿风大……”
可是张欣就是执着地非得打中那么一枪,他已经连打十几枪了,偏偏一枪都打不中;张颂文在旁边都站累了,问老板要了个小扎坐下来看他打。后来遇上卖冰糖葫芦的,又买了一串边吃边看他打,吃到最后一个他不吃了,心里想:留给张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