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屋子里，松阳打开角落那个平常自己不怎么开的衣柜，在挂满一柜子各式各样花色的和服之间四下摸索一阵，很快找到藏在底的那从未开启过的夹层。

        深山中幽静无人的环境，和外围一圈厚重的黑瓦院墙，让这个她住了七年的地方一眼望上去就像个死气沉沉的牢笼――过去七年，她又何尝不是日复一日被关在这间牢笼中无可去呢？

        以前出于好奇问起过这座塔，胧告诉过她，终端塔的功能是供给宇宙飞船航行的能源，相当于天人出入这颗星球的机场――显然于虚的控下，胧顺口提过一句，江城地下有一条首领级专用的密通往地面上的终端塔方向，倘若终端塔附近的地下有什么秘密据点，虚确实有把东西藏在那里的可能。

        感觉这名成员还好说话，倾谢过他的好意，松阳问他是否了解柩的所在，意料之内对方回答得不太确定。

        记得这座终端塔是近些年才建成的，差不多在那个位置原本有间存在过几百年的神社――也不晓得那间神社是不是因此被拆毁了。

        ……无论如何，这一次都不可以再辜负那孩子的心意了。

        “柩大人的话，好像……前些天到终端塔那边去了，现在人在哪就不清楚了。”

        ……那天自己没能及时回应他，果然让他感到不安了吧，日后要加倍努力让那孩子明白他对自己的重要才是。

        推开夹层的暗门――果不其然，里挂着一件和某个男人同款的乌鸦斗篷跟一副熟悉的乌鸦面，有这两样，就能如她计划的一样扮成虚去跟柩套话。

        ……终端塔吗？绿眸微敛。

        那是江中心标志的最高建筑物，和古色古香的天守阁不同，是完全的天人科技产物，造型就是一座直入云层到看不见塔的机械高塔，连她以前重重山峦围绕的那间院子里都能一抬望见半空中的塔。

        过别，沿那条进山的石板路走到，不远就是那间隐藏于层峦山林中与世隔绝的庭院。

        ……这些年，或许是首领之位由胧那个格温顺的孩子担任的缘故，奈落们也比过往数百年有人情味多了呢。

        “你是说……”松阳一怔，倒不觉意外，自己的银发学生一向是个热心快的子，危难之时即便是对昔日的敌方也会施以援手。

成员似乎很犹豫地瞟了她几眼，说出了不符合自己立场的话。

        “我知啦，多谢。”松阳再次向他倾谢，“我这就回去。”

        “――其实，那个叫坂田银时的家伙，这些天一直在城里支援我们，还救了我们不少人。”

        她沉不语之时，这名本该和所有一漆黑的奈落们一样只听命行事的成员开口说。

        将近半月未归，松阳留意到廊下的木地板上落了点灰。之前她待在真选组的那段日子，胧每晚都会回来清扫，这回，他与晋助联手进行那个带她离开地球的计划时，十有八九是抱着她再也不会回到这里的念。

        说到这个习惯：最早是从几百年前自己刚被虚接到奈落总、仅仅作为他姐姐的份存在于这个组织当闲人的时候起，虚就会多准备一

        如今的自己在他们眼里明明只是个份不明的人，这孩子却不仅主动告诉自己银时的事，还会关心自己的安危。

        可若不是关住她的罪魁祸首一月前突如其来就放她出了城，她恐怕至今还一无所知那些孩子们为与她再相见的诸多付出与牺牲、和他们此生都无法放下自己的无尽思念。和过往数百年一样，始终还是琢磨不清与自己双生的那个男人的心思。

        不过，也难怪那孩子会又把自己搞得一伤，对手可是远在天上的战舰，在如密林的炮弹中要想自保都困难，更别谈还要救人，想来知晓自己和虚的关系后，他就不再把奈落视为敌人了吧。

        “外情况很乱，首领又不在，请您早点回去吧。”

        ……幸好那家伙的习惯果真还保持着，虽然搞不懂为什么，按理说自己现在对他而言已经发挥不了那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