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的小径没什么行人,走在安静的夜色下,她一边搜寻一边整理着乱成一团的思绪,回忆起神志迷乱间没能及时回复对方的话,一个语意不详的字眼在这时蹦出脑海。
——对了,晋助所说的那天是指?
无暇考虑自己为何会沉睡过去,在附近跟无苍蝇似地找了一圈,松阳不死心地找到最近的街市上都没见到紫发男人的影。按捺下焦虑,她决定先回到那间对方下榻的庭院里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哈?”
这种可能着实过于残酷,松阳脸色“刷”地一白,定在原地再没法往前迈动一步。
“老师和虚的事,你都知了?”
晋助大抵是为了避免再和虚起冲突让她为难,决心就此离开她边,那个傻孩子,怎么会认为自己能够失去他呢?
——那天,虚究竟对晋助了什么?!
……先不提晋助是如何听见的,除非虚在事上欺负她太过火,不然她几时有过——脚步陡然顿住。
但事实上,虚那边却是风平浪静,只除了背景音里始终有一阵……明会到什么,松阳呼一滞。
对方开门见山,银时也省了寒暄的功夫,有话直说,“不仅是知,前些日子,阿银还去当面和虚谈过了,把该说的都对他说了,他也把阿银的话听进去了,有在好好反省,还诚心诚意地给松阳了歉,阿银也去亲眼确认过他和松阳现在的相状态,而且每天都有发简讯问松阳他的表现——顺带一提,阿银找那家伙谈过之后,他就给松阳买了手机,这确实是个很大的进步,对吧?”
为避开租金的房东,他特意绕路走后巷,却在自家楼下遇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再度回想起当晚醒来后那个目惊心的噩梦、那副口被穿的紫发男人满血淋淋的景象,她只觉坠冰窖。
先发现对方的是跑在前蹦蹦的夜兔少女,拐到楼梯的侧面,她突然一个刹车发出惊呼。
“银酱银酱!拐走松子美人的独眼矮子出现了阿鲁!”
……怪不得,这里的布局与当年的村塾有几分相似,原来……领会到紫发学生的用心,松阳心里一酸,眼眶立即红了一圈。
距离来时的傍晚至少过去了近两个小时,四周漆黑一片死寂无声,这间僻静的庭院里里外外早已空无一人。
心脏一紧,几个月前虚远在宇宙中刚与人战斗过后,给她发来通讯的那天,晋助……也在?!
一进屋,她就看见了放在自己躺过的枕旁叠好的围巾,和放在围巾上压在手机下的纸条。
当务之急是要找到他的去向,假使晋助要趁夜离开地球,极有可能是去了飞船停靠的海港之类的地方。把围巾和关了机的手机拿上,松阳也顾不得开机,急匆匆赶往相距甚远的江湾。
顺着神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银时就跟自己某个九年不见半个月前刚炸过江城的老同学对上了视线。
*
一个尤其可怕的猜想浮出心底,难说——?!
对
他来找自己肯定不是冲着叙旧,不清楚他的目的,银时把两个孩子打发上楼,走过去正想先友好地打个招呼,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高杉面无表情地开腔。
“……”
虽说当时人不清醒未能入脑,但这会儿松阳大致也想起来了,不止是紫发学生重复提过两次的“那天”,还有之后的话,都让人十分在意。
说老实话,时隔九年再见,这家伙的变化真的特别大,不光是少了一只眼睛,是整个人的神面貌都变得极其糟糕,看起来简直像干尸一样死气沉沉的。
她试图说服自己理智地思考,倘若那天和虚交过手的人是晋助,虚和她通讯的时候,已经是结束战斗的状态,上还溅了血,以晋助倔强的程度,哪怕是被打败了重伤到站不起来,听到她这边的动静都绝对会有所行动。
入夜的歌舞伎町,辛辛苦苦搞定麻烦的工作的万事屋老板正领着两个吵吵嚷嚷的小鬼打回府。
想着睡梦中听到的那番话,又想起对方抱着自己泪时的嘶哑声音,她整颗心脏都抽痛不已。
那天,晋助听见她在哭?在求救?
纸条上是高杉临走之前留给她的话:“这间院子其实是我买下来的,老师若是不想待在江城里了,请搬来这里住下,若一个人太闷,就让师兄陪您一起。”
(那天,我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