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直接切断手臂的伤口,断面异常平整,可见砍她手臂之人下手力度之重,以及没有半点犹豫的决心。观其伤口恢复将有月余,新长了一层薄薄的肉覆盖断口,依稀可见其下的白骨。
浴桶倒了,里tou的花ban浴水泼了一地,宋晋却没工夫guan这些。他直接走向朱媺娖,拿了件披风披在她瑟瑟发抖的肩上。语气有些着急:“媺娖,没伤到你吧?”
朱媺娖有些无措,其实她gen本就不会沐浴,她本来想回忆照着侍女给自己沐浴的动作,好好洗洗。却忘记失去一只手臂,走路总是爱晃,保持不住平衡,加上热气熏得地面shihua,结果直接hua倒,还把水也给弄洒了。
“我……没事。”朱媺娖咬着下chun,神情委屈。
宋晋环顾这一地狼藉,柔声dao:“这间房用不成了,我们换一间房,一会儿我给你洗,媺娖你看行吗?”
“行。”
朱媺娖微微咧开了嘴角。
这时她才想起来自己全shen上下赤条条,仅有一件刚刚先生给她搭的披风。她却顾不得自己的羞耻心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赤shenluoti面对先生。她去看先生的眼睛,那双眼睛却只看她的脸,一分不曾下移,先生真真是非礼勿视,比君子还君子,这让她既骄傲又失望。
宋晋一把扯起雕花大床上的锦缎被单,他对朱媺娖轻dao一声失礼,就将她全shen上下给松松裹着,俯下shen一手托起她的膝弯,一手扶着她的脊背,稳稳打横抱起她。
她又离先生这样近了,近到甚至能听到他的心tiao声。还有他shen上的花香,和当年他出gong去找自己时一样。朱媺娖又把脑袋向宋晋怀里埋了埋,他shen上的草木香气,总能让她心神安稳些。
宋晋抱着她来到隔bi,抬脚直接踹开房门,顺便再次吩咐送上热水。
“小王公公,我就说吧,他们不一般!”
此时乌苏娜拽着王文政在客栈拐角里把这一幕都收尽眼底。
王文政只回乌苏娜一个“你怕不是嫌命长”的眼神。
乌苏娜看宋晋抱着那姑娘关门后,也撇撇嘴角:“小王公公,和你这木tou玩真没劲。”
王文政不以为然,“走吧,王公和颜夫人找你呢。”
“走走走!”乌苏娜赶紧去推王文政。本来以为一路上有李承芳陪自己玩,必不无聊,谁知这倔驴子不走,只能让小王公公陪自己胡闹了。
乌苏娜敲了门,听见王永祚懒懒一声“进来”,这才和王文政一起步入他们的厢房。里tou檀香环绕,颜汝玉正坐妆镜前,王永祚正给她的发髻簪上一支发钗。
“要不我在外tou等一会儿?”她可不想打扰这俩。
颜汝玉只dao:“小乌和文政随便坐就是,我的发髻老爷已经梳好了。”
王永祚似笑非笑看了乌苏娜一眼,这才对颜汝玉笑dao:“玉娘,你还敢叫乌丫tou随便?平日就够闹腾,这不得翻了天?”
颜汝玉低低笑着:“年轻嘛,这样才好。”
“诶!别动,我再给你理理鬓角,这有绺tou发掉出来了。”
王永祚打开妆镜前的小圆盒,伸手蘸取了一点桂花香油,再慢条斯理抹在颜汝玉鬓角上。等都zuo完就他俯shen看镜中的颜汝玉,满意一笑。转眼问她:“玉娘觉得如何?”
王永祚的手艺一直是好的,她原本以为自己梳妆手艺已是翘楚,后来王永祚第一次给她梳发妆面,才知自己那点微末手艺简直不够看。
颜汝玉笑得眉眼弯弯,“老爷梳得都是好的。”
乌苏娜可算知dao那时候王永祚为什么不爽自己了,她现在也不爽,可惜公公不在,否则她比他俩还能腻歪。
等他们俩温情完了,乌苏娜早已经自己吃上茶嗑上瓜子,她还抓了一把给王文政,“味dao还行,你尝尝。”
王永祚走过来给他们换上热茶,乌苏娜打趣说着受chong若惊, 王永祚白她一眼,便与颜汝玉双双落座。他直接问dao:“乌丫tou,这次我是想问你几个事。”
乌苏娜眉tou一挑:“你问就是。”
王永祚开门见山问dao:“我有些好奇,你是如何得知不日多尔衮就要进京,甚至女真人要来入主中原?我仔细想了下,李自成在山海关一败弃京后,最有势力与野心的,有资格问鼎天下的除了李自成,也就是女真了。只是你为何连多尔衮进京的日期都了解得如此清晰?未卜先知?”王永祚上下打量她一眼,才笑dao:“我看也不像啊。”
“大王公公你还是这么会说话,真不知dao你是夸我还是损我。”乌苏娜举杯饮下一口清茶,这才叹了一口气,向众人娓娓d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