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疼了就说。”宋晋现在其实不比她紧张。自再见她后，他一直在试图猜测她的心思，就怕自己哪里不注意中伤了她。

        朱媺娖垂眼去看半跪于自己前的宋晋，自他来到自己边，他常常跪伏于自己眼前。自己所在的位置只能看见他低下的颅，和掺着白发的鬓角。现在他终于不必官帽，她伸出手指想碰一下他的发丝。

        她哪里是怕，她分明是激动到浮想联翩，紧张到勉强忍住颤抖。

        朱媺娖扭过去，她并不想看自己畸形的断臂，这伤口也是把她拉回现实，从刚刚的云端直接给她拽回谷底。

        宋晋看着薄薄的新肉，他轻声问她：“这里就好，如何？”

        这是宋晋第一次谈及她的断臂，他不能再见朱媺娖再悲痛自厌，这叫他更能想起昔年那个冰雪聪明，可爱伶俐的孩子。越是如此，他就恨不能亲手手刃断她手臂的狗贼。痛心切骨之感，他如今总算会，这难就是上天对他一贯冷心冷清的惩罚？

        布巾沾了净水，缓慢而轻柔的力点点着，他甚至不敢来回拭，就怕把着薄可见骨的肉给弄破。

        明明是为了她，先生哪里老了。只是这话她说不出口，她好像又回到以前，只要见先生笑的眼睛望着自己，自己就羞赧不语了。

        这里发稀疏，他仔细洗过后便把两片也细细拭，之后便抬起她的，将的水珠也一一拭净。

        宋晋换下那衣，草草了自己沾了些水迹的子，里穿上件月白

        “来，我扶你到床上，地上，小心。”

        “媺娖？”

        她看向为给自己沐浴，几乎前衣赏已经透的宋晋，刚刚哭过的嗓子还是哑的，她着急：“我去床上盖着被子就好，先生才是，要换一衣裳。”

担心起先生了。

        宋晋轻轻分开她的双，沾了水的布巾轻柔拭朱媺娖私密那。见她紧绷两侧大，他没有抬眼看她，怕她羞愤，只柔声安：“莫怕，上就好了。”

        “媺娖！”宋晋捧起她的脸，与她对视，他坚定：“你不是怪物，你就是媺娖。你一点也不丑，我只觉得外的人都多长了一条手臂！”

        她立刻将手缩了回去，只哑声回着好。

        等她躺在床上盖好被子，圆的杏眼还是紧盯着宋晋。宋晋明白，他给她指向前那架三月韶光的屏围，温和：“我就在屏围后面更衣。”如今也是为了她心安，平日断不可能的失礼之为，如今也顾不得了。

        他这一水，暂时也不能抱她。宋晋先把她放在垫了毯的椅子上，他找来绣鞋，半跪下，一手握住她的小，一手给她轻轻穿上绣鞋。

        朱媺娖听了他的话，慢慢止住哭泣，大口息着。

        她又哭了。起初只是压抑着泪，到后来哭声越来越大，她大张着嘴，扯着嗓子哭吼：“为什么！为什么把我变成丑陋的怪物！”

        宋晋这才低看了看自己能滴水的衣裳，失笑：“看来真是年岁大了，忘东忘西，换件衣裳也要媺娖提醒。”

        她的眼睛不再细细盯着了，因为宋晋的嘴边眼角的笑意让她有些不敢再看，“您快去吧，若您着凉，我就该惭愧了。”

        “媺娖，我先把衣裳给你穿好，再光着子，你可真就要风寒了。”宋晋轻抚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缓缓说。

        等这里洗完，宋晋心终于放下一些。再暗数遍罪过后，接着仔细洗完她的双、双足，便是最后那，她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