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渊愣住了。小侄女的脑袋在他的肩膀上蹭一蹭,糊地:“我好累啊,叔叔,我们回家吧。”
对啊,有必要吗?她的叔叔已经给了她丰厚的费用,完全可以支撑她挥霍着过活。她也知自己的兼职费对于账的那个数字而言只是零,但是就像是要向谁证明一般,绍靡始终在学业和赚钱里来回转。
显然叔叔并感觉不到她的自我定位,在这段时间里给她发了多消息,都是询问她有没有找到合适的去之类的。很奇异的,隔了几千公里之外,那些怨怼和情愫也一并模糊了,她平静地回复叔叔的消息,而在半年之后的现在,甚至连叔叔的存在都有点缥缈了。
席渊:“没到过年,也就放半个月多点。”他的思绪又从眼前飘走了,他垂着眼帘,漫不经心地想,这是他们第一次没有一起过年吧。而下次见到她,她就正式成为一名成年女了。
职回回血,才意识到之前衣食无忧的生活有多么珍贵。好像就在她下决定离开的一瞬间,她就彻底要以成年人的份去把自己安顿下来了。
“好。”席
刚来到这个国家的时候,她很不适应索然无味的白人饭、的空气和终年雾蒙蒙的天空。很多个蜗居在公寓的晚上,她都会想念遥远的那个家,有热烘烘的饭菜、勉强算乖巧的猫咪,以及……
他还未上前,绍靡就转看到了他---叔叔的高实在太显眼了。她拉着行李箱朝着叔叔走过去,注意到他的神情有点奇怪,但长途飞行实在让人疲惫,她懒得动脑子去琢磨,一扎进了叔叔的怀里。
此时他站在接机的人群后端,还带着一寒气,口却兀自发。
早上确实是有点冷的,她这么想着,裹紧了外套。
然而这次假期回去太久,是得辞了兼职。绍靡在草稿本上打了个勾表示已阅,又重新钻回密密麻麻的课本里。
绍靡叹了口气,强行把自己的注意力拉了回来。那边刘易又不知溜号去了哪,突发恶疾,在本子上问她,“你那个兼职什么时候辞?有必要吗到底。”
实际上,席渊早就给她的账里存够了生活费。绍靡住酒店的房费和租房押金都是从账里出的,这也让她在对着账的数字发呆的同时,隐隐对资本咬牙切齿起来。
席渊垂着眼睑,“嗯。”他穿着宽松的衣,倚靠在沙发上,不太想说话。封明喻:“那好啊,可以待到过年吧?咱们可以聚一聚。”
他还是照常上班、下班、健、喂猫。生活三点一线,熟悉得让人疲惫。小侄女要回来的消息似乎只是缥缈的一抹烟,没有丝毫影响到中年人的稳定节奏。直到他切实站在接机口时,才恍然意识到,时隔已久的见面终于到来了。
他看到她了,发不知何时剪短了,只能勉强扎起来一个小啾啾。绍靡鼻梁上架着一幅圆形黑框眼镜,裹在巨大的黑色羽绒服里,高挑的量在人里相当瞩目。
自从那条简单的回复之后,绍靡又沉寂了好几天,完全没有消息。封明喻在看到对面的人第三次低看向手机时,实在没忍住:“你小侄女要回来了?”
他张了张口,竟有点踌躇。他从未见过绍靡眼镜,这让她看起来规矩得十分学生气,然而眉眼像他,是冷淡的。
好好好,留学留得差点仇富。
大屏幕上的落地时间转为“到达”,席渊低看了一眼聊天框,小侄女还没有发来消息。他将领带松开一点,垂在大边的手指微微紧了。这半年他的发长了点,碎发压着眉眼,显得年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