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对了，你们就送我上去！敢赌吗？如果我说错了，就乖乖让你们吃，保证绝不反抗！”

        脑袋们一片沉默，似乎在认真思考，小六赶紧趁热浇油：“你们刚刚吃了那个大块，就应该知我的本事，我要是真发起狠来，就算是死路一条也不会让你们讨到便宜，赌一把，要么送我上去，要么任你们置，要杀要玩都随你们便！”

        十五个脑袋又叽叽喳喳起来：

        “神族”

        “会骗。”

        “有好的。”

        “神族，抓海妖。”

        “他不一样。”

        “听说，鲛人，被抓。”

        “放了，抓我。”

        “他不一样。”

        “他有箭。”

        “你怕？”

        “呸！”

        “他上，有气味。”

        “妖王的。”

        “朋友？”

        “不知。”

        “妖王，好久，不来。”

        …………

        脑袋们谁也不让谁，吵得没完没了，小六见他们一时半会也分不出胜负，只好用银针一遍遍刺激璟的灵脉，只求抢得一线生机。他不敢出声促，生怕一不小心激怒了他们小命立即玩完。他一边施针一边暗骂：要是换了相柳，早就好决定要么杀了要么放人，哪像你俩这样磨磨叽叽的！

        也不知吵了多久，第一个脑袋一锤定音：

        “可以，不漏，行踪。”

        小六不得不自己翻译他的话：“你是说，可以跟我赌，但是我回去后绝不能你们的踪迹？哦哦那是当然！”

        他把摇的像拨浪鼓：?“我这人最胆小怕事了，遇到热闹都想躲，我发誓，我什么也没看见！”

        脑袋们又一齐看向小六怀里的人，小六忙转了个把璟的脸挡住：“他早就晕了，更加没看见！”

        十几个脑袋终于没有异议了，小六清了清嗓子，指着九海妖：

        “你的秘密就是…………其实你没有九个脑袋，对吗？”

        “九”妖的脸们上出现了清一色的可以称之为震惊的表情，小六知自己赌对了，他立刻大叫：

        “好你个骗人的妖怪，连这都要假！骗人好玩吗？”

        六妖的三个脑袋渐渐消失了，它其实是只三妖，九妖也少了三个脑袋，它才是六妖。

        一个脑袋老老实实答：“好玩，太无聊。”

        小六想笑又生生憋住了，他想起自己也曾经无聊到跟山里的猴子喋喋不休了三天三夜，直到把猴子的撞树，这两只海妖也像那时的自己一样寂寞吧？小六忽然没那么害怕了，人在无聊的时候什么奇怪的事都得出来，妖怪也一样啊。

        “你们好歹还能彼此个伴……说话算数，送我上去！”

        另一个脑袋锐的捕捉到了他的怅然：“你也，有人陪。”

        小六着手里的发簪粲然一笑：“是啊，他一直都在。”

        两只海妖闭上眼睛遁入黑暗，一力量温柔的裹住了小六，冰冷的海水化作了天上的云朵，带着他飞速上游，这可比水母们厉害多了，小六惊叹：

        “好快啊！”

        听了这话，那力量更强了，小六仿佛化传说中长了翅膀的鱼，他又想起了多年前第一次见到海底世界，也是在五神山附近。为了躲避高辛的追兵，相柳紧扣着自己的双臂一路风驰电掣。他就如海之子，在大海中乘风破浪地前进，姿比海豚更灵巧，比鲨鱼更迅猛，比鲛人更优雅。

        那是小六第一次像九海妖一样全速逆水而行，相柳的声音似乎就在耳边：“速度很快，抓紧！”小六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却再也抓不住那个带着自己翻越浪峰的人。

        在大海中驰骋的感觉如此美好，小六一开心就忍不住得瑟起来：看吧，时隔多年，你的小弟们也要给我当坐骑呀！以这个速度，不到一个时辰就游上去了，看来今天还是好运多啊！相柳若是在，定会冷冷的讥讽：“你忘了刚刚差点被黄眼怪吃掉？”

        小六打了个寒噤，不满的嘀咕：“我今天够倒霉了，还不许我高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