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拉过黄衫女子,令其跌入自己怀中,端起一杯酒凑至边,哄:
“咱们跟烈阳大人约好了后日在城外会和,您刚刚从高辛王后那里搜罗了一堆好药,她几次提起邀您小住您都不理会,怎么这会子又不着急回去了?还带他……带我们来……”
“小姐别……六公子别闹!”
“你家公子分明是思念故人,偏偏遇上你这么不
黑影面无表情,似乎见怪不怪,待他发完癫狂,便重新幻化了面容,取过香铒转离去。
黑影连连点,心内却暗:胡聋的担忧并非什么秘密,可涂山氏上下并未因此就慢待了涂山瑱,只是我……只能违心欺瞒你了。
为首的舞姬材纤巧,着金缕翠裙,正踩在一只致金碗上,好似一只轻盈的蜂鸟,柔媚的转着圈。她的长发束成数个小辫儿高高束起,随着舞姿起迷人的黑色波澜。
可惜涂山篌无法亲眼看看自己儿子每日的课业安排,他口中那个虚伪至极的弟弟完全可以将孩子养成不务正业的废才,或是百般惯,吝于教,任其长成刁蛮任目中无人的子,可偏偏都没有。
涂山瑱完全是按照涂山氏嫡系子弟的标准来培养,有过之无不及。他内心偏执多年,受了这高明话术的挑拨,已是深信不疑了。
“此香源自高辛廷,我也是机缘巧合在一位小友那里寻得,据说长久使用可使人神衰滞灵力削弱,可我担心瑱儿…会不会也受影响?”
与涂山篌一墙之隔的酒肆里,一位素白衣衫的公子一边喝着美酒,一边观看着大厅中央的舞姬舞。
“靥笑春桃兮,云髻堆翠;绽樱颗兮,榴齿香。纤腰之楚楚兮,风回雪舞……”
那黑影摇:“我也知此香极为难得,属下拿回去后还要经过特殊淬炼,令其只对本就有有心脉旧疾的成人有效,一般人闻了不过是普通熏香罢了。小少爷成年之前,他早就…大公子放心。”
白衣公子抬起乌黑秀媚的大眼睛,认真:“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路过这间乐坊,闻得一阵酒香,看到了曼妙的舞姿,便驻足于此,生出了细品之意。烈阳若是等不到我们自会想办法联络,何必要急于一时?若是都跟着计划走,那多没意思!”
严严实实的兜帽下幻化的假面褪去,出一张中年男子的端正面容,正是那日小夭在涂山新宅药圃边所见的教习师傅。
“春梦随云散,何必觅闲愁?小娘子,快喝了这杯酒,与我一起寻欢解忧!”
见他如此放浪,黑衣青年仅剩的一只耳朵红了,却并未出手阻止。黄衫女子忙挣扎着起,一张可爱圆脸竟微微发,抬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眸,心竟没来由的急了几下,嗔:
白衣公子毫不在意地笑笑,手一松又一紧,将她搂在臂弯,黄衫女子哭笑不得:
涂山篌立刻紧张:“只是什么?”
正闹腾着,只听一个柔媚至极的女声传来:
“公子吃醉了,你…现在可是男……”
黑影犹豫了一会方:“明面上自然没有,只是……”
“涂山氏向来最重面子,当年那毒妇苛待我那么多年,外人又岂会知?还她教子有方,宽和贤惠呢!涂山璟是她生的,自然是一脉相承,私下怎么对瑱儿你又怎么看得到?”
两人言简意赅的密谈几句,涂山篌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致的玉壶,黑影伸手取,涂山篌忽: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细节是真,却引人遐想,涂山篌冷哼一声:
随他一起进来的黄衫女子听的直摇,暗是哪个轻薄浪子教了自家公子这些风月艳词?她附在白衣公子的耳边悄声:
少爷采购兵的名义才随着商队来了高辛。”
涂山篌听他提起儿子,心一阵激,声音竟带着颤抖,“瑱儿,他可好?有没有人为难他?”
涂山篌攥着瓶不语,黑影见他仍有疑色,又:“小少爷也是我们老家主的亲外孙,你弟弟边的人个个明狡猾,家主费了多少心思才找到这个绝妙的办法。如大公子所言,你那弟弟要表面功夫,常去探望小少爷,这便是唯一一条可以不声不响除掉他的办法了。”
侍立在白衣公子后黑衣青年浑不自在似的,手脚都不知往哪放,那白衣公子却是怡然自得,还能对着舞姬的动作和阵列点评一二。只听他口中念:
涂山篌终于放下心来,把玩着那美的玉壶,笑:
“当初他两次栽在熏香迷药上,一次被我剥敲骨,一次…绑住了他十几年自由,这些年他小心防范,自以为无一疏漏,又怎会料到自己终究还是要在同样的陷阱里挣扎!他不是担心我儿子将来越过他儿子?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命来生儿子!听说他如今治下有方,更胜从前,岂知都是在为我儿铺路?哈哈,痛快!真是痛快!”
黑影:“小少爷聪慧异常,族长边亲信有个叫胡聋的时常进言,怕小少爷过于出众,将来恐怕会越过了嫡子…我每日陪伴小少爷的时间不多,我在的时候你弟弟待他是极亲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