咛。
帐子里很寂静,眼泪打在缣帛发出“啪嗒啪嗒”声,曹在他后发出一声嗤笑,他把手放在刘备低垂的上:“你就不必在我面前装了。”
曹回自己营帐之后找了一名女过夜。但那句话有何深意?以前的刘玄德如何现在的刘玄德又如何?这个问题让张辽想了一宿,咙也哽了一宿。
曹转离开,嘱咐门外的士兵务必看好帐篷内的人。他和张辽一同离开,“文远,你刚才有看到刘备有何异常吗?”
曹晾了他三天,等他再走进那个小帐子,发现憋仄的小空间里收拾的井井有条,刘备穿着他送的那件白绢紫藤的衣服,跪坐在帐子中央用苇杆编织,他嘴里衔着一草绳整个人几乎扑在了地上,十分专注。
手都被淫水打了,但抽出来的时候又蹭了一手血。曹顺手拿起用来包扎的布拭自己的手,完之后,扯了一块干净的给刘备裹住伤口,草草地打了一个包扎。
“伤口里那个东西还在吗?”曹问他,刘备摇摇,他卷起自己的衣服盖住,翻了背对着他。
“闻公得荆襄,长坂坡擒吾主。今群下破心,皆谓尔等当降于公。然亮知主意,宁降之,恐天下人议使君矣。高祖围荥阳,三战得胜,韩信困井陉,卒擒赵二十万。兵无常势,事无常形,唯人所患,固非一也。今与公非一战不可,此亦天数。众能士将龙飞九五,翻覆世界,重立大汉社稷,非刘皇叔一而已。夫以一州之地易一夫之,何功之有哉?而况以一国之政以易此者乎?夫有冲天之翼,自以为无所用;有绝地之险,自以为无可陷。方丈之内,卷石千里!皇叔定能吾辈等所为。”
曹拿下荆州时,蜀地的刘璋为示好送了两车绢丝绸缎,长坂坡大胜之后,曹将大分分给文臣武将自己留下几匹打算带回邺城分给妻妾。
白绢丝的布料拿在手上如同抓住了淌的溪水,裁知刘备如今落但还以为他是贵族,就按着给皇室制衣的规模给他的衣服,一层套一层,各种带子交织在一起。
“谁说你没用了,”曹慢慢坐下来,坐在刘备正编了一半的席子上。许褚见此,闪出帐子,站在薄薄的门帘后面。
曹和许褚一进来,狭小的空间立刻被填满了,他依然不为所动,继续用手指一层层拨开苇杆。
珍奇布料散落在草席上,刘备被面朝下摁在地上,他依旧在止不住地泪。曹掰开他的双,那天他摸到的东西还在那,颜色鲜,像刚割出来
“什么?”
张辽不知他要问什么只能实话实说,于是摇了摇。他确实没看到,曹的影挡住了全。
曹突然仰长笑:“刘玄德还是那个刘玄德。”
曹想到在洛阳纨绔时,从小贩那买到的剪掉翅膀的画眉鸟在自己手上发情。
“念出来。”
他现在不担心自己会有生命危险,反而更担心在外面奔波的云长孔明他们。刘备担心他们会为了自己而自投罗网,他因为和他们之间的感情过于深厚而陷入困扰。
“你就杀了我吧,反正我也没什么用了。”他抬看向曹,他声音平淡如铜板一样僵直,眼睛里却有一汪泉,淌得满脸泪水。
曹偏挑了这匹白绢丝和一批黛色的绸子让军队里的裁给刘备制两衣服。那天见面之后他再没见过曹,吃喝拉撒睡都在这小小的营帐中,有风进来,他从门帘的隙往外看,门外的士兵都会用戟将门帘重新合上。
许褚拿着一叠缣帛扔在他面前,刘备才从自己的编织艺术中抽离出来,他展开这张帛书,认出这是诸葛亮的笔记。
刘备用没有感情的声音读着上面的字,没有意识到自己出了眼泪,倒不是因为难过失望,正相反他内心平静到产生出一些欢喜——只是凑巧到了眼泪的时候。
刘备鼻子,轻轻抓住他的衣摆:“那请孟德兄杀了我吧!”
其中有一匹上好的白绢丝,薄如蝉翼轻若扶风,上面绣着大片大片的紫藤花,煞是好看,要是穿在舞女上,将是一副绝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