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叮叮当当的金属撞击声,西山的工厂在正月十八正式启用。
那个外国工程师被曹cao2成功弄到了这山沟里,过程或许不能算是完全的光明正大,不过多个人陈gong总归更放心些,不用反复对比资料只因担心自己一个失误废掉一炉铁水,或者出什么更严重的安全事故。
工程师姓霍尔曼,是英国人,因为对中国建筑感兴趣已在京中旅居数载。虽说和曹家算有点交情,但那人对帮军阀造枪炮打其他军阀着实没什么兴趣。曹cao2先前说陈gong英文文字功底好,让他写封信帮忙劝劝。陈gong冥思苦想三个晚上,搜chang刮肚找了些约翰洛克等人的理论来引用,大略是对方若肯襄助将如何使当下之社会接近国家建立的本来目的云云――但话说回来,又不是每个人都吃这一套。他自己都不信来这个地方造步枪就能让战事迅速结束,再说了,多久才算快呢?对自己脚下的西山来说,京中数度朝改朝换代的千年也不过弹指而已。
他将信封起时附言说自己都觉得字句生搬ying套,向曹cao2提议不然还是另请高明吧。
陈gong不知dao曹cao2读后大笔一挥,随信附上一张译过的地契并房屋照片若干,答应在工厂批量生产xing能合格的仿制步枪后会给霍尔曼济南城中一座有泉水的小院。
饶是如此,那人在走进工作间时还是有转shen就走的意思,但回tou一看,典韦早就把行李卸下来,车尾冲着他已经开出半里地了;往前看,陈gong微笑里带着心知肚明的歉意,迎上来说,我带阁下四chu1转转吧?
霍尔曼虽然在京中住了不短的时间,可都是在使馆区,因此中国话说得比陈gong的英文还要差。陈gong只得ying着toupi用在国外几年都没怎么练出来的口语交liu,要不是效率太低,他真想装聋作哑,让对方把要说的东西都写纸上。
厂房边一排几间小平房当宿舍,陈gong单拨出一间给他住,担心这人吃不惯大锅饭哪天下山跑了,还让典韦带来可以久放的面包果酱若干。真开工了霍尔曼倒也不甚在意这些,他端着饭碗站一边看工人打铁,没怎么注意嘴里吃着什么。
他对建筑、机械以及一切展现人发明智慧的东西都有兴趣,原本是被派来修铁路的,因此对轨dao和火车之类的东西较为专jing1,但现研究研究炼钢和制枪也不是什么难事。
鉴于他和厂里的工人说话各自带着对方听不懂的口音,纵使陈gong话不多,霍尔曼若想找个能听得懂他讲话的活人聊天也只能抱着茶壶来他这――陈gong这有曹cao2送的上好祁红。陈gong其实没那么大耐心陪聊,常常是笑脸相迎把人让进来坐着,倒上水任由他在一边说,自己对着纸稿不时嗯两声以作回应。
他还认真考虑过要不要把房间里另一把椅子撤出去只留桌前这一把,倒不是怕曹cao2来这该没地方坐了,是怕他大摇大摆直接坐他床上。
这天出来的钢材强度不错,陈gong给了他们半天假,时间是有些短,很多住得远的人不够回家看,但厂里不能离人,平日里陈gong只能让他们轮liu歇班。
铁匠老梁搬来两坛烧酒,霍尔曼也跟着喝了半碗,陈gong都不知dao他那张白亮的脸能变得那么红。他自己也不敢多喝,象征xing痛饮两大口,不敢让他们觉得自己不痛快,之后便偷偷溜回小屋,留工人们继续喝酒笑闹。不一会霍尔曼抱着咖啡粉和珍藏的黄油榛子饼干找过来,熟门熟路地自己烧了水。陈gong面前摊着上周北方形势的简报,照常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霍尔曼在酒jing1和咖啡因双重作用下变得颇为兴奋,虽然任务只能算刚有了些眉目,他却已经开始畅想功成shen退之时要如何在那在济南等候他多时的小院子里休个假,“修shen养xing”都说出来了,还比划着问陈gong,木tou镂空的海棠纹窗棂底下该摆什么花。
陈gong惊讶于他描述之juti,还隐隐觉得有点耳熟,问他是如何找到了这样一chu1寓所。霍尔曼收集起掉在cu呢西装褶皱间的饼干渣,小心翼翼地tian掉,抬起一双疑惑的绿眼睛说你不知dao吗?曹将军许诺给我的报酬,还有照片呢。
陈gong要过照片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