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确乎有蛙鸣。橘黄的灯光自两幅窗帘间透出,像裁剪时粉块划的淡痕留下一线,这扇窗在街边整排三层小楼背侧不显眼的位置,雨幕落在许多这样的楼上,较先更加稀疏了,风也小得只够零星雨线斜进窗,而上游连续降雨的力量已经在这个河东汇入海的城市显现出来,煤气路灯自街角断断续续延伸到数里外的堤岸,雨夜里一片茫茫的江涛。
曹又摸了两下,意犹未尽地将手抽出撑在床,俯压下去。
一同磨光的铜掐丝;内的酒也不甘比外表的残留更先离开这人的赛场,躺下了,而被刺激的大脑在骨内兴致地跃。无怪乎有人说酒的醉意好像缓释片,要比白酒滞后两个时辰。
曹呲牙咧嘴地放下杯子细看,只见里面搁了怕是有一两的莲子心,水都泡绿了。他喝了个哑巴亏,只好苦笑着将这清火解暑的饮片倒掉,自去换水。
曹笑他的面汤果然不醒酒,这不还醉得厉害么?刚才也不该放他去切菜,厨房的灯泡那么暗,没切到指算运气。
“轻点!明天上山骑――”
他拉起黏着在一起的自己的右手和陈的左手,作势去咬相叠的大鱼际,好在两片手背上留下清晰圆满的牙印各半。陈看破他的企图,哧溜一下挣开,手像条底栖的鱼往下游去,指肚在河滩上翻出一片细沙的行迹。
“……该盖骑章。”
那东西大约是混了牛骨里提取的胶质的,温度一高就开始淌,上桌前要在冰箱里存着,可又不能太凉着它,冻成冰坨得太过,同样难以入口。
隔天清晨,陈发现曹不仅没关灯还忘了拉好蚊帐,上多出五六个蚊子包,抓耳挠腮地喊陈给他清凉油。陈自己虽幸免于此血光之灾,然而适才洗脸皂时肩颈泛着星星点点的痛。因此他只把洗脸架上的小圆铁盒丢给曹,任他蘸了油膏,在床上扭着四肢对红疙瘩进行逐个排查。
回程时已经过午,曹给军装热得要死,都到门口了又被铁路局来的人拦下,不得不敷衍了两句。走进办公室时已是口干燥,他端起茶杯先闷了一半。第一口无阻碍地过咽,第二口咽到中途,像巡警搬出块此路不通的断交牌子,后一半险地原路返回。
边还留着吻后甜丝丝的津,抿一下无妨,可尖跟着转了一周,就是明示了。
“给你坐轿子。”曹卡着骨上方的凹陷往后拽,这回终于得以被热的腔囫囵裹住,一时间几乎舍不得抽送。
陈哼笑,笑声像微风轻易地开曹本就算不上费心打好的幌子,因为他知陈终究会依言而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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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陈意料之外的态势,还没来得及吞下刚刚搅弄出的唾,就猝不及防地被热填满了。以曹现在的角度是逆着咽向下的走势,吞不到底,只是反复地撞在上颚尽那块肉上;下方被抵着舒服归舒服,把人咙真弄了就不好了。因为有前车之鉴,他克制着很快退出去,虚抚着一段的脖颈,中央那块骨迎着他的虎口上下动。
陈清了清嗓子,有点想喝水,想想还是忍住了。曹假模假式地哄他:“咳吗?给你拍拍后背?”
曹将两指顺着他打开的齿关探进口腔,脸颊里侧的感像几个钟前作为餐后甜点的果子冻,盛在描金的薄骨瓷小碟里,用汤匙背一敲,倒扣的半球形会颤巍巍弹两下。
刚下过雨,伏天的夜还没来得及被太阳蒸出溽热,他手上却在出汗,因为曹的手指正紧紧地挤在那四指里。陈转了脑袋正好看到枕边交叠的手掌,迷迷糊糊盯了好一会儿,被曹咬着一侧耳垂用尖勾弹都没反应,始作俑者终于忍不住问他在想什么。
他掐着慢吞吞转过面来的那两团肉,灯光从旁边轻快过,显得指节下的凹陷格外深重。框起圆弧轮廓的肤凉丝丝的,反衬出往中间摁时指端的。他没怎么向内扩张,只是把外面一片得不那么紧绷了,着晾了半晌的东西就直接进去。
曹新冒出来的胡茬在他肩胛骨上蹭,得像有一个排的蚂蚁在列队游行。他说:“公台今晚气好大。听,外是不是一下雨就冒出来许多小气鼓蛤蟆?”然后往床与肉的夹里进一排手指,表示要摸摸肚子是否像气球充了气,可行至半途路线一转,气球嘴去了。
曹勉强把自己打点齐整,先到办公室换了衣服,而后急匆匆出发上山去看兼任防空哨所的新建气象站。果然有段山路开不了汽车得骑,幸而随行的人太多而上山路又窄,副官大都留在半山腰等他们下去了。
下满胀地不敢轻动,仿佛呼太深都会牵扯到。陈浅浅顺了几口气,感觉总算有把握控制住声带发出的调门和音节了,才开口骂他胡扯:“袁大总督说骑,你坐轿子给我看看?”